丁谧同样是冷笑,此时他也开始冷静了下来:
抹了一把流下来的冷汗,何晏原本如同傅粉的脸,显得愈发皎然。
被人当面揭了伤疤,桓范这个脾气哪里受得了?
“够了!”
“大将军可是正在商议如何应对雒阳之事?”
“你干的好事!”
许昌城的大将军府上,曹爽气急败坏的咆哮声音,响遍了整个府院。
“先去谯县!”桓范能提出这个建议,自然是早有准备,“谯县乃帝乡,大将军故里,更是大魏的陪都,宫室皆备,何愁不能安置天子与公卿?”
莫不成平日里都是装的?
“言之有理!”
“你说的贼子商队呢?这商队未见,大军却已要临许昌城下了!”
曹爽恶狠狠地盯着何晏,咬着牙,脸上的肥肉因为愤怒,挤成了一团,有些颤动:
“还有那冯贼,奸贼,逆贼,狗贼!狡诈阴毒,背信弃义……”
所以听到曹羲为桓范求情,曹爽还是从谏如流,把桓范请了进来。
很快,台中三狗的另外二狗丁谧邓飏,还有曹爽的弟弟中领军曹羲、武卫将军曹训,皆至。
不过他亦素知桓范虽不亲近自己,但在大是大非上,还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丁谧是小人,但绝不是像吴国的吕壹那般不学无术。
只是二人虽坐下了,但二人的互喷,让场面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既然被人说破,而且此事明日就要在朝会上讨论,所以曹爽倒也没有掩饰。
骂了一通,无济于事,曹爽心中的憋屈无以发泄,又想起此事的始作俑者:
“来人,去把何晏给我叫过来!”
“但贼兵未至,甚至连洛阳那边,也还没有贼军的任何消息传来。”
得到雒阳消息的时候,许昌方面,已经派出了不少探子,但大将军仍是觉得不够,恨不得把所有斥候都派出去。
曹爽听到何晏这么一说,阴沉着脸点头:
“定是如此。”
来得太急,明明寒意犹在,但他或许是走得太急,所以满头大汗。
因为他的名气没有何晏大,偏偏又喜欢时时事事与何晏争衡。
曹爽被雒阳的消息,弄得又惧又恨又怒,此时经何晏提醒,这才有些冷静下来。
这一骂,把何晏邓飏丁谧都骂了进去。
曹羲见到曹爽的神色,已略有猜到他的想法,于是连忙建议道:
“大将军何不立刻派出探子,前往雒阳方向查探一番?若是日落之前,未有回报,那吾等连夜出城,想来当是无碍。”
桓范抗声道:
“正是因为贼军朝夕可至,所以才要立刻想办法避开。”
“以前尚不知何意,今日见之,知矣!果真是见人则呲牙欲啮。”
“各有道理,各有理由,何必沦到拔剑相论的地步?”
若不然,他就不会在邺城陷落前,想办法帮自己灭口销毁证据,又拼死逃回许昌。
曹爽闷哼一声,不爽道:
“若他当真有智,何以丢了冀州?”
丁谧与桓范二人,互相怒视,齐齐哼了一声,这才悻悻地重新坐下。
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敛财,凭什么就找他一个人出主意?
出了事情,当然得大家一起扛。
想瞒都瞒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