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滋味想起来就可怕,孤零零一个人活在世上,真是生无可恋,若不是为了完成师父的遗嘱,她直接就下去陪师父了。
李慕禅见状也不勉强,转头道:“雪娘,你们三个回去歇息,这么下去太熬身体,会伤身的,我又跑不掉。”
雪娘三女轻轻点头,依言轻盈的出去了,她们虽不舍,却也知道不是凑热闹的时候,往后的日子有的是。
“小师弟,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许小柔不依不饶的追问。
李慕禅摇头笑道:“没什么大不了的,往后再说罢。”
他说着话,转头道:“明月,笔墨伺侯。”
明月忙欢快的应一声,下榻去旁边的屋子找砚台去了,很快跑回来,须臾不想离开李慕禅身边。
她动作利落,很快研好了墨,端到李慕禅跟前一张矮几,又铺好了素笺,端土笔墨,伺候得体贴细致。
三女看她如此,摇头失笑,许小柔道:“怪不得收明月为弟子呢,果然是好徒弟,我也想收个徒弟啦!”
张巧怡横了她一眼:“小柔,你就少说几句罢!”
许小柔咯咯笑道:“看小师弟醒了,我高兴得忍不住嘛!”
何若水道:“小师弟现在不能太累了,你还是少烦他罢,有什么话以后再说不迟。”
“好罢好罢,我怎么成了坏人啦!”许小柔忙抬手讨饶。
李慕禅抬头看她一眼,笑了笑,提笔挥动,游龙走蛇,转眼功夫成了一封信,然后撮唇发出一声长啸。
“小师弟!”何若水忙制止。
他如今伤势虽减缓,却仍没好,不宜动用内力的,李慕禅却笑道:“何师姐,不要紧的。”
“你现在可不宜运功。”何若水皱眉道。
李慕禅笑道:“我身体结实,禁得起折腾,不要紧。”
正说着话,天空中传来一声清唳,远远传来,若有若无,随即又一声清唳响来,已经近得多。
这是鹰啸声,与寻常的鹰啸不司。
“明月,去打开窗户。”李慕禅吩咐。
明月忙上前推开窗户,忽然劲风扑面而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鹰已经掠过她身边,站到了榻上,正用鹰嘴磨蹭李慕禅的手。
……
李慕禅把竹管解下来,将信笺送进去,然后再轻轻拍拍鹰头,黑鹰轻唳一声,倏的射了出去,穿出窗户转眼消失不见。
李慕禅松一口气,笑道:“还好还好。”
“是给谁送信呀?”许小柔问。
李慕禅笑着摇头,许小柔嗔道:“小师弟,你怎么神神秘秘的,真是气死人啦,还不老实交待!”
李慕禅笑道:“伤我的人,咱们可惹不起。”
“哦?”许小柔笑起来,撇撇嘴:“还有咱们星湖小筑惹不起的人?说来听听!”
李慕禅笑道:“皇上。”
“什么?”许小柔一怔,随即笑道:“胡说八道,你怎么会跟皇上凑到一起?八竿子打不着嘛!”
李慕禅笑道:“我在方府做客卿,方府的雪妃娘娘与我有交情,于是去了京师的方府,无意中碰上了皇上。”
“那你们怎么打起来啦?”许小柔更加好奇,探身过来。
李慕禅道:“我去见解珍儿结果在那里碰上了皇上口……”
“解珍儿?”许小柔问。
李慕禅道:“天下第一名妓解珍儿,许师姐没听说过?”
“啊?是她!”许小柔拍手叫道,顿时露出不屑神色,恶狠狠的瞪着他:“好啊小师弟,你倒是花花肠子不少!”
李慕禅摇头道:“我是陪着方家二公子三公子一起去的,没想到这皇上也风流成性,竟也去见解珍儿,见到咱们在,但生了醋意要杀人。”
“嘿嘿,还真是有趣呢,湖主听说你这个缘故,还不知道多生气,一定会罚你面壁的!”许小柔冷笑。
张巧怡摇摇头:“真是太荒唐了!”
何若水也嗔怪的看了他一眼。
李慕禅摇头苦笑道:“还真是冤枉,苦是真这么死了,我哪能瞑目,亏得湖生救我回来。”
许小柔嗔道:“怪不得你不跟明月说呐,原来不是怕明月报仇,是不好意思,是不是?”
李慕禅笑道:“那倒也是,明月也要笑我这个当师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