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雾天偷袭、后半夜劫营、正面强攻、自淇水西岸迂回侧翼……</p>
真的都试过了，没有一次成功的。</p>
打到现在，他们也就只填平了晋军大营正面的两道壕沟，摸上了一次营墙，结果很快就被赶了下来。</p>
在这种河谷三角地带，他们引以为傲的骑兵派不上用场，步兵又不如人家，打来打去，无非徒增伤亡罢了。</p>
鸣金之声响起，他们缓缓后撤，回到了营垒之内。</p>
银枪军也列队回撤。</p>
行至半途之时，张大牛遥望东南边。</p>
一个月了，枋头北城已经初具规模。如果不介意城内的居住条件的话，大军现在就可以入城。</p>
当然，如此操之过急了。</p>
城内还有很多房屋需要兴建，仓库、衙署、武库、军营等等。</p>
城墙之上，马面、瓮城之类还在持续完善中。</p>
一切都需要时间。</p>
他的目光又越过白沟，看向了更南面。</p>
原本屯驻文石津的兖州军何伦部就驻扎在那里，一共五千人。</p>
他们来了不到十天，还没来得及参加战斗，目前主要任务是平整地面、清理废墟、开挖地基，为枋头南城的修建打好基础。</p>
其实也不需要他们参战了。</p>
与石勒对峙月余，大部分时候其实真的就是对峙。</p>
石勒的主力步军还在陆续南下，现有的乞活军、坞堡丁壮已被打残，甚至可能已经哗变了，反正最近没见到他们出战。</p>
新来的幽州降兵也就打了今天这一仗，很快被击溃。</p>
设身处地，张大牛也不知道石勒该怎么办。</p>
他的骑兵是多，但又不能拿来攻营拔寨。</p>
步兵心思各异，遭受重大伤亡之后，已无力再战，只能士气低落地窝在营中，默默舔舐伤口。</p>
真不知道古时候攻城死几万人的战斗怎么打的。</p>
张大牛心中暗哂，耗吧，继续耗，耗到最后，有你们哭的。</p>
对石勒而言，对峙其实就是失败。待到枋头南北二城修筑完毕，局势就定了。</p>
入营之时，恰好遇到大队骑兵奔出，于是银枪军退往旁边列阵，将道路让开。</p>
张大牛一瞟，发现是从洛阳借调的禁军骑卒。</p>
他们这一路几乎就没打过仗，忽然间就走了，让他有些疑惑。</p>
莫不是天子下诏调兵？</p>
没人能回答他，但他不惮以最大的恶意猜度天子公卿们。</p>
妈的，那帮蠢货到底有什么用？</p>
他又下意识抬头看向营内，仿佛在寻找心灵寄托一般。</p>
高台之上，一袭紫袍的陈公负手而立，身形如山岳一般挺拔峻峭。</p>
也罢，狗屁禁军走就走了，只要邵师在，一切都不是问题。</p>
“嘚嘚”马蹄声响起，一骑出了营门，向北疾驰。</p>
张大牛顺着此人离去的方向望去，天边的尽头，赫然便是石勒的大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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