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很快到了，曾易步入灶房。</p>
兰氏正在抹眼泪，见得曾易时，慌忙转过身去。</p>
小女孩躲到了柴堆后面，先看看他，再看看竹筐里的蒸饼，咽了咽口水。</p>
“过年了，吃顿好的。”曾易将两只雉鸡放在案板上，说了今天第一句话。</p>
然后从竹筐中取出一枚蒸饼，递向小女孩。</p>
小女孩犹豫片刻，最终抵受不住蒸饼的诱惑，从柴堆后走了出来。</p>
一步、两步、三步，最后伸出冻得跟胡萝卜一样的小手，接过热乎乎的蒸饼。</p>
曾易微不可觉地笑了一下，又从筐中取出一枚蒸饼，递给兰氏。</p>
兰氏有些惊喜，转过身接起，轻轻放入嘴中噬咬。</p>
曾易突然间有些脸红，他慌忙出了灶屋，来到院中，找了个小马扎坐下。</p>
院中菜畦空空荡荡。</p>
井沿上盖了块破木板，落满了积雪。</p>
几棵枣树在寒风中轻轻摇曳，一副营养不良的瘦弱模样。</p>
院子一角圈着几只羊，瘦骨嶙峋的，看见人就咩咩直叫。</p>
一侧的厢房上，窗棂几乎朽烂了，窗户纸也缺了很大一块。</p>
这个家，仅仅一年就破败成了这个样子。</p>
曾易却看得很起劲。</p>
这个时候，他突然对梁王起了更深一层的感激。</p>
这份感激来得似乎毫无缘由，又似乎一切脉络分明。</p>
他更能理解很多黄头军将士看到梁王时的心情了，虽然每个人感激的点不一样。</p>
活下去，活下去就有希望！这是梁王救灾时最常说的一句话。</p>
他改变了太多人的命运。</p>
这些人，都变成了他的力量，包括他曾易。</p>
小女孩拿着一个蒸饼走了过来。</p>
曾易看了她一眼。</p>
小女孩有些害怕，止住了脚步，随后看了看手里的蒸饼，鼓足勇气上前，递给了曾易。</p>
曾易摇了摇头，道：“你吃吧。”</p>
小女孩咽了下口水，摇了摇头，坚持递给曾易。</p>
曾易接了过来，慢慢放入口中吃着，一边吃，一边撕下一块，递给小女孩。</p>
小女孩高兴地接过，吃得腮帮子鼓鼓的。</p>
曾易眼角余光发现，兰氏的身影似乎从窗户后面一闪而过。</p>
他笑了，这个蒸饼有点甜。</p>
(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