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离石以北，几乎等于不设防，北方边塞体系形同虚设，这就是现实。</p>
邵勋在湖中洗了洗手，正要离开，却见舍人刘白奔了过来，神色焦急道：“大王，石岭关溃了，拓跋氏直逼晋阳城下。”</p>
邵勋心下一紧，问道：“如何溃的？”</p>
“贼骑绕路至石岭南麓，以轻骑剽掠乡里，袭扰辎重部伍。”刘白说道：“齐人一见鲜卑铁骑，尽皆溃散。石岭关被前后隔绝，两千守卒奔往山中。”</p>
“刘灵呢？”</p>
“刘将军紧闭晋阳诸门，严防死守。”</p>
严防死守说得好听，其实就是困守孤城，不敢野战。</p>
当然这也不怪刘灵。</p>
他就五千步卒，派了两千守石岭关，剩下三千留守晋阳都十分勉强，自然不可能再出城浪战。</p>
若被人一战击破——几乎是必然的事情——晋阳必然保不住。</p>
“传令，即刻南下。”邵勋让人牵来马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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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集在晋阳城外的敌骑越来越多，且十分嚣张。</p>
许是知道刘灵不敢出战，他们甚至堂而皇之地在野外放牧马匹牛羊，并遣人收割尚未成熟的庄稼。</p>
入夜之后，一批人悄然向西，沿着汾水河谷上溯，一人三马，携十日干粮，狂奔而去。</p>
他们的速度非常快，数日间沿着相对平坦的河谷地奔行了三百里，很快进抵秀容以东十里处。</p>
水草丰茂的河谷处，刚刚下山准备收麦子的诸部牧人们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p>
不用任何人吩咐，早就劫掠、仇杀惯了的他们，立刻让家人牵来马匹，拿来器械，准备迎战。</p>
鲜卑骑兵远远勒马。</p>
片刻之后，一身着紫袍的骑士策马而前，仔细看了看，骂道：“小心再小心，还是让贼子们发现了。”</p>
说罢，唤来几人，道：“去，想办法抓几个生口，看看这里都有谁。”</p>
步六孤氏攻岚谷不克，折损了数百人，大失脸面。</p>
残兵退回去后百般辩解，说遇到了邵贼本人，故进攻受挫。</p>
消息自平城传到他们这一路后，他是不太信的。</p>
邵贼为什么来这里？鸟不拉屎的穷山沟，来这里干嘛？</p>
攻破石岭关时，他们也抓获了一些晋兵散卒，拷讯之后一问三不知，根本说不清楚邵贼在哪里，这就更让他怀疑了。</p>
但他也没有完全不放在心上，这会逮着机会，自然准备抓几个活口，再拷讯一番。</p>
若邵贼真来了太原，嘿，没准是个围住他的好机会呢。</p>
分派出游骑后，此人又找来几个信使，低声道：“你等持此信物南下，找寻几个故人。他们未必还在原来的地方了，聊为找寻一下吧，找不到就算了。”</p>
信使拿了信物和地图，在向导的带领下，悄然离去。</p>
远处的秀容县已经四门紧闭，城头人影幢幢，鼓声不断。</p>
这才过去一年多，秀容又迎来了战争。</p>
(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