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民侍郎皇甫昌今天就来了。他是梁芬妻子皇甫氏的族侄，前秦州刺史皇甫重的养子。</p>
天依然黑沉沉的。以往她很讨厌这种深沉的黑暗，现在却巴不得黑夜更长一些，因为她可以安逸地缩在男人怀里，即便要被他折腾。</p>
怀中柔软的娇躯动了动似乎也醒了。</p>
“不孝女愿意回家了吗？”梁芬问道。</p>
梁芬冷哼一声。</p>
好在时候不早了，男人只是随手把玩了一下，随后便替她掖了掖被角，起身更衣了。</p>
见梁兰璧醒来后，宫人脆声道：“太后，仆射今日会来佛堂。”</p>
“现在是大梁朝了。”梁芬瞪了皇甫昌一眼，没回答。</p>
“天太冷了，梁公速来，酒刚温好。”皇甫昌笑着迎出了门。</p>
“乃不知有汉，无论魏晋”是艺术夸张，但真实情况好不到哪去。</p>
就在这时，有老仆入内，在梁芬身侧附耳密语一番。</p>
“你还愿意唤我阿爷。”梁芬苦笑了下，问道：“为何不愿回家？”</p>
梁芬这时已慢慢冷静了下来。</p>
皇甫昌为其目光所慑，干笑一声，道：“我去把门窗关好太冷了。”</p>
“吱嘎！”门被轻轻关上。</p>
他要离开啊！梁兰璧侧过身来，看向窗棂。</p>
“东莱郡：县六，户一万一千一百、口五万八百。”</p>
殿室之中，温暖如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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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份上不得台面，关西士人再强，也帮不了她什么，她没什么奢望。</p>
甚至于，识字的人都未必尽知。</p>
男人粗鲁地揉了一阵，她气息有些紊乱。</p>
老仆察言观色，低声道：“明公，太医署的医者一辈子不知道见了多少人心鬼蜮之事，他们嘴很严实的，绝对不会乱说。当年惠帝为人毒杀，太医署的人至今未向外吐露半个字，足堪信任。此事尚有挽回的余地。”皇甫昌吓了一条，不知所措。</p>
梁兰璧低下头，似乎打听注意不说话。</p>
妻子也在数年前病逝了。</p>
回到家中时，已是华灯初上时分。</p>
“此乃古制。”梁芬说道：“新朝开国，巡视四方，让天下人知晓今夕是何年。”</p>
他这一脉人丁不旺啊。</p>
小作文批注又来了：“曹魏此郡便是一万户，晋时一万户，梁又一万户！不论何人治下，不论疾疫、灾害如何，不论是否久历战事，户皆一万，朕信矣！”</p>
“回佛堂修行吧。”梁兰璧坐起身，看着身侧男人躺过的凹陷，有些怅然。</p>
梁兰璧的政治敏感性不低，一下子就分析出来了。</p>
看着素服相迎的女儿，梁芬有些难过。</p>
不过，好像和她没关系了。</p>
“嗯？”梁芬目光陡然一凝，看向皇甫昌。</p>
家中就只剩十一岁的长孙（次子所生），入冬后就卧病在床。</p>
男人盥洗结束之后，很快乘车离去。</p>
“嘭！”梁芬拍了一下案几。</p>
每每想到此事，都不由得黯然神伤。</p>
“是。”宫人答道：“仆射要去长安了，点评雍秦凉三州士人，临行之前，可能有话要对你说。”</p>
皇甫昌左看右看，尬笑道：“我再去温一壶酒。”</p>
“他？台臣？”梁芬一顿，苦笑道：“台臣啊！他心太大了，老夫镇南阳时，他还想着割据自立。后来不是投匈奴去了么？”</p>
这是关西士人最大也是最好的一次机会。过了这遭，以后可就要按部就班了，除非大梁定都长安，不然很难斗得过关东士人。</p>
“是啊。”皇甫昌说道：“阎氏在天水、武威、金城都有族裔，也不是什么小族了。阎台臣若能说动阎氏归国，背弃张骏，便是一桩功劳，今后还能为明公所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