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靴、草鞋瞬间动了起来。</p>
藤牌、铁盾快速前移。</p>
弩机上弦声此起彼伏，弓弦绷紧声充耳不绝。</p>
河腥气、腐烂味、铁锈味几乎同时冲鼻而来。</p>
「杀！」怒吼声响彻河谷，回荡不休。</p>
弩矢、弓箭带着尖锐的啸音，率先袭至。几乎一瞬间，双方的藤牌、铁盾上便长满了白毛。</p>
不断有盾手痛呼倒下，令阵型出现缺口，很快又被后排冲上来的人补全。</p>
双方军阵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p>
百步、七十步、五十步、三十步当到达三十步时，步弓手几乎全员直射，强劲的动能驱动着箭矢，在对方人群中制造着恐怖的杀伤，从远处望去，仿佛墙塌倒下了大片。</p>
「！」双方军阵撞在了一起。</p>
何奋快走两步，挥舞着沉重的木，势若千钧般砸在了一名板蛮的藤牌上，巨大的力量直接将其掀翻，摔倒在地。</p>
「噗！」长類如毒龙般捅刺而出，将藤牌手身后的板蛮刺中。</p>
此人立刻惨呼，大腿血流如注，忍不住跪倒在地。</p>
又一杆长塑刺来，雪亮的塑刃擦过板蛮的喉咙，鲜血再度喷涌而出。</p>
「呼！」不知道什么小玩意从耳旁掠过，何奋被鲜血刺激得起了性子，木再度挥舞。</p>
虱结有力的双臂提供了巨大的力量，木在人群中横扫而出。</p>
前端的尖刺擦中一人的额头，立刻血红一片，额角也塌了下去。</p>
身重重砸在两人的胸口，一人直接被震飞了出去，还有一人跌跌撞撞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倒在地，嘴角带着血迹，怎么都起不来。</p>
何奋脚下传来了钻心的疼痛，不知道哪个狗日的捅穿了牛皮军靴，枪头刺中了脚面。</p>
胸前全是令人牙酸的刮擦声，仿佛能感受到甲叶片片碎裂的震颤。</p>
耳边破空之声不断，眼角余光所及之处，错觉中好似看到了蓝汪汪的箭矢。</p>
血腥味愈发浓厚了，好像下了一场血雨，又好似遇到了涌泉，让他整个人都沐浴其中。</p>
「死！」炸雷般的响声自喉咙喷射而出，木又带着呼啸的风声砸进了人群密集之中。</p>
铁铠好似纸糊的一般，板蛮军士胸口整个凹陷了下去，人也向后倒飞，接连撞倒了两三个人。</p>
何奋身边的亲兵一个接一个倒下，又一个接一个顶上来，死命为他遮挡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p>
板蛮也发了性子。</p>
南征北战这么久，第一次遇到这么凶猛的敌人，尤其是那个身着明晃晃铁铠的大将，手持长柄钝器，在人群中挥舞不休，将他们的阵线砸得像狗啃的面饼一样，凹凸不平、缺口不断。</p>
他身后的长枪手老练狼辣，丛枪刺出之时，总能「剥去」一层板兵。这才撕杀多久，前排的刀盾手就已经所剩无几，摇摇欲坠。</p>
「哗啦啦.」战场后方二百步外的河流拐弯处，一群骑士从浅滩中强行涉渡。</p>
襄阳度支都尉窦彻的战马嘶鸣不已，在即将成功渡河时停了下来，似乎两只前蹄陷进了淤泥之中。</p>
窦彻急催战马，马儿仰首嘶鸣，两只前蹄成功拔了出来，人立而起。</p>
大蓬水花溅起，清澈的河水泛起了浑浊的激流。</p>
马儿成功抵达了对岸。</p>
窦彻大喝一声，带着已经渡河的二十余骑慢慢行走在满是卵石的河滩之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