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从未想过削藩。
因为他不需要。
他并不觉得哪个藩王会对自己怀有不轨之心,会在自己还活着的时候谋反。
哪怕是这位在梦里谋反失败的燕王,刘长对他也是无比的信任,燕王不可能谋反。
至于未来的事情,那管自己什么事??
就算有藩王上位了,推翻了自己这一脉,他敢挖了自己的坟?敢不祭拜自己?
越是得位不正,就越是喜欢搞有的没的,若是藩王上位,反而是会更加隆重的祭拜自己因为,正是刘长给了他们这一条路,刘长可是头一个藩王上位的君王。
刘长压根就不在意这些,甚至有些时候他会觉得,若是自己的后人不成器,就让那些其他有能力的小崽子们将他们灭亡,取而代之!!
郡县封国并行制,刘长就不信自己阿父看不出其中的隐患,虽然刘长总是口口声声说着自己的阿父是多么的昏庸,但是这老头子还是有些东西的,他铁定是知道,可他为什么不改变呢?因为他不在乎,反正谁上位都是自家人,自己又不在了,管他呢?他们上位了还敢拆自己的坟墓吗??
刘长对自己也有绝对的信心,对藩王们也有足够的信任。
他非但不去忌惮这些藩王,反而是给与他们大展身手的机会,全力资助这些藩王们,让他们能够发挥出自己全部的实力来。分封制对如今的大汉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若是没有分封制,刘长如今的成就起码要少一半.可能更多。
举个很简单的例子,若是没有封在西北的那三个诸侯国,大汉的军队就不可能到达身毒,到了也会被饿死,他们不饿死大汉百姓就会饿死。
刘长咧嘴笑了起来,“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情,朕哪里顾得上。”
对刘长来说,韩信是他军事上的最大支柱,而张苍就是他在政事上的支柱。
他的意志在朝中还是很有影响力的。
张苍此刻说起了自己忽然来找刘长的原因。
无论是外王还是内臣,都压根没办法威胁到当今这位。
听着张苍的抱怨,吕禄脸色一黑,能不能不要一说豪强就将话题指向我呢?
我可不曾侵占百姓家的东西啊,都是正常生意!
刘长确实不在意这些,因为这些话还没说完,他就盯上了一只猎物,也不再啰嗦,拿起弓箭就去射杀,到了傍晚,刘长满载而归,手持强弓,跟一旁的吕禄询问着要事。
“削,削藩的同时也不能忘了割韭菜,朕离开了两年,刘安又扶持了不少底层,虽说打击了权贵,可豪强却是开心了这次,要狠狠的割,我不是阿父,我不需要忌惮他们的反扑,朕绝不允许这些蛀虫来蚕食朕这么多年的付出,正好,安也铺好路,这次,他们无论愿不愿意,都得去给我老老实实的建厂经商”
西汉的韭菜并非是指底层百姓,而是这些地方豪强大族。
这会影响到庙堂的压榨,封建庙堂对百姓当然也是压榨剥削,但是模式不同,庙堂需要他们活着缴纳税赋,而大族似乎不需要
张苍这次来,就是要提醒刘长,土地太肥沃,韭菜长得太快,影响了庄稼,该再割一波韭菜了。
刘长有些不悦,令人拿来了热茶,看着张苍,骂道:“师父啊,你也老大不小了,这般寒冷,何必在殿外等候呢?若是病倒了,我这国事交给谁来做?何以如此不知事?”
可刘安此刻似乎要跟晁错联合,一人在明,一人在暗,推动对诸侯王们的限制。
这件事还不曾商谈好,晁错再次上奏。
而刘长当然也给与了他极大的殊荣,他是刘长时代的第一位万户侯。
刘濞虽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可是这已经是很好了,若是陛下也参与进来,那他们是没有任何反驳的可能的,陛下既然两不帮,那说明他们还有机会。
刘长也知道,老师向来就不是个喜欢政务的性格,他之所以在这般年纪还坚守在国相的位置上,纯粹是为了自己。
反对者以少府的申屠嘉为首。
刘长点着头,眼神很是热切。
“好啊,好啊,回来就好,稍后可以来厚德殿,我许久不曾与您相见,心里格外思念这次我们可得好好叙旧啊!”
“呵,若是武库里找不到,九成就是被他偷去了,要不要打个赌?”
“我讨伐了身毒,可后续的治理问题还不曾解决.除却身毒的问题,还有给安擦屁股的事情也没有解决.另外,医府,县学,尚方,出海大事何其多啊,跟这些事情相比较,诸侯王的事情根本就不重要,只是对安可能要重要些.这也是必要的,帝王当然也得跟诸侯王过招,看看安这个竖子会怎么办。”
当夏无且缓缓起身的时候,正在上头打哈欠的刘长眼前一亮。
晁错,也并非就是不可战胜的。
刘长冷笑着,那表情像极了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