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我只能拿出分量更重的筹码。”
“比如‘贤君’借债时承诺的未来税收,或者从康玛斯传来的,最近很流行的那个说法:期权。”
亚伦德家的女剑士抬起头颅,气势迫人:
“怎么说,殿下,法肯豪兹也好,克洛玛和博兹多夫也罢,他们舍得给你这样的筹码——未来吗?”
泰尔斯死命眨了眨眼睛。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如果你真要在未来……”
泰尔斯难以置信:
“那将是你,不,是亚伦德家族对旗下封臣,对历史法统,对北境尊严,甚至对自身前所未有的——”
“背叛?”
米兰达挖了挖耳朵,毫不在意:
“怎么,有我父亲的叛国罪那么严重吗?”
泰尔斯顿时哑口无言。
但那一瞬间,他想到了自己曾在国王面前说过的话。
泰尔斯静静地听着这些话,思绪却好像穿过时间,看见复兴宫里的璨星墓室,那些一个个的石罐和石瓮。
房间里安静下来。
“或者像一个罗网,”沉默许久之后,泰尔斯接过她的话,话语里同样带着深深的失落,“而你无论如何披荆斩棘,都身在其中,不能自拔?”
米兰达转头瞥了他一眼,似乎有些惊讶。
但她缓缓点头:
“终结之塔的夏蒂尔老师说,这大概就是‘剑之心’遇到瓶颈,停滞不前的感觉。”
“并不是世界停滞了,或者人生变差了。事实上,世界本来如此,人生亦然。而是你的经历不同了,境界提升了,眼界打开了,看到了更多,更广,更高,更复杂的东西。”
米兰达目光出神:
“只是有些人遇得早,有些人遇得迟,有些人,很幸运也是很不幸地,永远都遇不到,或者遇到后选择了装聋作哑,视而不见。”
泰尔斯叹了口气:
“剑之心——我听科恩说过类似的话,终结塔的理论?”
说起他们共同认识的朋友,米兰达轻笑摇头。
“所以我想要看看,偏要试试,要向前一步,看看这世道是否真如她所说。”
泰尔斯一阵疑惑:
“谁?”
米兰达笑了笑,却不答话。
但她转过身子,背对窗外的阴翳。
“我不是科恩,他只能在风雪里抱紧火炬,一边打着哆嗦流着鼻涕,一边浑浑噩噩地重复自己也不知道有没有意义的一切。”
“我也不是拉斐尔,他刻意无视内心的质疑,自我说服自我洗脑,相信‘天将降大任必先草你麻痹’的那一套忽悠,把磨难和苦行当作出路。”
泰尔斯闻言皱眉。
“面对绝日严寒,我没有蠢到去硬撼风雪,但也不甘沦为冰霜奴仆。”
米兰达眯起眼睛,褪去方才的悲哀之色,重新变得坚毅。
“我将自寻出路。”
“这就是我,这才是我,才是他妈的米兰达·亚伦德。”
女剑士坚定地看着星湖公爵,后者不由正色以对。
“这就是这件事的意义。”
“我是我自己的主人,是断龙要塞的——‘无冬利剑’。”
下一秒,米兰达伸手抄起靠在窗沿的佩剑,把它重新挂上腰带。
“鹰翔要塞。”
米兰达嗓音冷冽,目中有神:
“北境无冬。”
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别问,问就是还“花呗”的日子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