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着看台的翡翠军士们与泰尔斯身边的星湖卫队本就互存敌意,剑拔弩张,眼见彼此主人再度爆发矛盾,双方都悄然按住武器。
“而他们都在等着看你的好戏!”
希莱挥手示意泰尔斯别添乱:
“詹恩,他们想看看你要上演的,究竟是一桩无伤大雅,只需照章办事就能处理的治安琐事……”
“还是一起兹事体大,非得动员军队以镇压的政治风暴。”泰尔斯补充道。
“所以别再被——别再看那个小屁孩了,老娘我才是你妹妹!”希莱一脸怒容,把詹恩的杀人眼神从泰尔斯身上拽回来,“我说到哪了……所以别再被敌人耍得团团转!你吃的亏还不够多吗?”
面对双方接连劝阻,詹恩一声不吭,只是怒目圆睁,呼吸急促。
就在此时,阿什福德管家慢吞吞地走上看台,在公爵身后轻声耳语了几句。
詹恩眼神一动,轻轻扭头。
泰尔斯同样转过头去,这才发现,邻近看台上的贵族和封臣们纷纷离座,他们之中有人急匆匆地寻找出口退场,也有人朝着公爵这边而来,有人向詹恩遣仆问安,也有人暗召侍卫自保,有人义愤填膺声讨小人,也有人喊着口号勤王救驾,甚至有人大声呼唤泰尔斯王子的名字,但无论哪一种,都给维持秩序的警戒官和绿帽子们以极大的压力。
而整个竞技场的目光,此时此刻都聚焦詹恩一人。
鸢尾花公爵深吸一口气,艰难地咽了咽喉咙。
“看到了吗?”
希莱向阿什福德点点头,对哥哥道:
“他巴不得你在众目睽睽下派人去逮他,甚至杀他!这就是他的目的!”
詹恩死死盯着堂弟,目眦欲裂,一言不发。
“对的,记得安克·拜拉尔和他的决斗吗,”泰尔斯忍住心中的疑惑,帮腔道,“敌人在逼你做选择,冲动之余痛下杀手,成为一个默认污名的不正公爵,还是——”
“你说完了吗?”
詹恩冷冷打断他:
“这么关心我们,殿下,我还以为你才是南岸公爵呢!”
泰尔斯不由一顿。
另一边,塞舌尔和卡西恩的对峙还在持续,周围的气氛越发紧张,军士们下意识地手按武器,做好战斗准备,不明所以的星湖卫队则夹在中间,忐忑不安,做好局势有变就优先自保的打算。
这奇怪的一幕,引发了更多观众的好奇与猜测。
“想想看,詹恩,如果他们从一开始就利用错误引导,让你自觉或不自觉地去掩盖命案,从而以此为据,把它们栽赃到你身上……”
泰尔斯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
“那我们就必须假设,包括掩盖命案,你后续的一切反应都已经被他们预先算计好了,包括你现在所谓的雷霆手段!而他们一定布好了更多陷阱在前方等你!”
詹恩没有说话,但他的拳头却紧攥不松。
“那可是费德里科!你们从小一块长大,一起上学,甚至共享老师!”希莱点头警告道,“他太了解你了!记得小时候那个打碎的花瓶吗?”
詹恩表情微动,他依旧盯着费德里科,但眼神中的怒火却渐渐平息。
好几秒后,在所有人的注目下,南岸公爵深吸一口气。
“稍候,塞舌尔,先看看情况,”詹恩轻声下令,“还有你,卡西恩,放开他。”
台下,卡西恩微微一笑,放开搭在塞舌尔肩膀上的手,后者紧紧皱眉,最后还是不甘心地挥手,示意整队完毕的军士们稍候。
希莱松了一口气,她在哥哥看不见的角度对泰尔斯点了点头。
“而且……”
泰尔斯眼见有戏,连忙转换话题,他望着费德里科,讲出心中疑虑:
“从一次次的复仇谋杀,到错误引导,再到栽赃嫁祸,这个费德里科做的所有事,就仅仅是为了此时此刻,现身指控你吗?”
詹恩眼神一动,缓缓抬头:
“什么意思?”
“反正我不相信他仅此而已。不,以我对秘科的了解,费德里科一定有后手,”泰尔斯摇摇头,斩钉截铁,“他相当危险,绝不仅仅只是另一个以生命换公道的安克·拜拉尔。”
詹恩眯起眼睛,若有所思。
但就在此时,费德里科再度开口,向整个竞技场喊话:
“怎么了,堂兄,你还在犹豫什么?”
他看着詹恩和整装待发的翡翠军团,哈哈大笑:
“还不赶紧催促你的狗腿子们,翡翠军团也好,血瓶帮也罢,警戒官也好,还是哪儿哪儿来的雇佣兵,抓紧时间把我碎尸万段,沉海掩埋,以掩人耳目?”
詹恩眉毛紧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