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同的盐运使衙门运同,倪如伦道。
“也不值多少,一两银子。
可买三百二十斤盐。”
贾琮思索道:“差不多六文钱一斤,十斤六十文。
算下来,三万多斤也不过几百两。
哪来几十万的钱?”
倪如纶失笑:“小相公真是不谙事务,这只是过来的第一单。
后面的船只能排满大运河。
而且这仅仅是淮南,算上淮北。
记账的数字能写到你手酸。”
管潮升知道贾琮在装傻充愣,并未点破,一言不发跟着进了密舱。
贾琮笑着退后浏览。
看那几个盐商董事、盐运使衙门的盐场大使、库大使记账交接。
倪如伦亲自过目。
管潮升干咳道:“倪运同,巡盐御史才是总督盐务。
虽然林大人病着,这账目还得给我看看。”
“使得,这么多年的规矩不会乱。”
倪如伦递账本给他看:“盐引商户世袭,那些就不用看了?”
管潮升冷笑:“要看的,过关验证怎能没有盐引。
三千石,少说有三十张盐引!
官督商运,哪户哪人,悉数记清。
不然我如何向林大人交代?
又如何分辨是私盐还是官盐?”
贾琮只见倪如伦有些不悦地对盐场董事招手。
那些人便递上盐引。
管潮升对账计收,道:“倪运同,这些盐引已经开过数目了。
这是私盐,后面的还要这样。
我可担负不起。”
“官盐是大头,私盐是杂的。
管相公不愧钱粮师爷出身。
按老路子办可好,还是林大人哪儿不满。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倪如伦一副商量地提高语气:“照你这样算,两淮的私盐,几兆兆石。”
贾琮再看那些盐场董事、盐运使衙门大使,冷面冷眼的。
分明对管潮升不满。
一旁的冯董事见势插嘴道:“我家老爷是巡抚老爷的乡谊。
若要论,臬司下的前分巡道、分守道。
藩司下的参政、参议,和本州商家老爷都不无关系。
管相公不是第一次记这个了,怎还不娴熟?”
倪如伦眼睛泛出幽光。
管潮升笑了笑,放下毛笔,账目收进袖中。
“我知道,这就告辞了。
我和贾小相公想巡视一下盐场。
能行个方便么?”
听得此言。
那冯董事脸色好看了些,张了张嘴。
“这倒是可以,甘泉那边有个分司。
等这些都审完了,我带你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