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总兵大人叫得刘廷打心眼里舒坦。
总有个副字,觉得别扭。
到底不是掌印的。
后面一句倒是让他想了起来。
“本官记起了,是四王爷找你。
小相公安生等着发达。”
甲胄鲜明的镇江兵营踱步入城。
扬州知府显然接到了公文,安排了行辕之处。
管潮升见这武将不仅认识他。
贾琮竟然得王爷青眼有加,心思愈发活络。
“兰陵兄当真让人刮目相看。
这样,过几日去甘泉?”
贾琮笑了笑没有推拒:“走走也好,待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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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泉县西盐镇离府城不远,从西门走驿道到达。
西盐镇是平原地带。
分司衙门设在中心,坐南朝北。
牌匾题“淮南盐场两淮盐运使司分司”。
内设仓库,外面四通八达的路有挑夫担盐。
贾琮、管潮升各带了随从。
冯董事引路至南边煮盐场地,扑面而来便是一股水咸味。
场地被开垦得寸草不生,也许是晒盐煎盐的化学物质所致。
冯董事收了钱,笑呵呵道:“两位相公请看。
这成百上千的灶户。
不过是两淮盐场的九牛一毛,沧海一粟。”
贾琮眼见灶户们有晒的、有煎的。
头发缠上去,汗流浃背。
“两淮盐场都是煎晒兼用吗?”
“海盐嘛!”
冯董事道:“说是灶户,其实无籍。
有堕民,有流民。
铁锅按册领,晒盐煎盐有人监督。
每日点卯进场,出去再点人数。
我大楚天下亿万百姓每天吃盐。
都靠像我们和他们这样的人。”
管潮升扳扳手指:“统共说,除了两淮盐场,还有长芦、东三省。
山东、浙江、福建、广东,这些都是海盐,有晒有煎。
四川、云南是井盐,靠煎。
河东、陕甘是池盐,靠晒。”
贾琮随意问一个锅下接竹管的堕民:“一月劳作有几钱?”
“回小爷,月入千文。”
一个佣侩对董事说了几句话。
冯董事便失陪告辞。
管潮升道:“你可怜他们?
非要来看看。”
“我同情心没那么泛滥。
只是这命数二字。
有的地方真逃不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