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岫烟安排好了马匹、铁牛、曹达华。
做了饭招待进来,看了看他。
悄悄道:“我们家小户人家,没太多见识。
你是正儿八经的秀才,父母若说得不妥当。
你别往心里去。”
几盘白菜、萝卜、鱼,几碗米饭。
贾琮甩甩发酸的手腕,停下写信的毛笔,连说没事。
听得这话。
邢岫烟暗松口气,转头又问铁牛他们吃不吃。
贾琮插话道:“别管他们了,他们待会也要出去。
就在外边吃得了.......才刚在路上。
我听说,你们家有点艰难?”
“倒也不至于饿死。”
邢岫烟轻笑摇头,自己不吃,强作矜持地道:“原本也不是这般寒酸的。
往前几年在光福镇,我家也租赁了几亩地。
取租子足以度日,而后姑姑出嫁。
听父亲说,带过去了一笔家父又在赌坊上了瘾。
谁没个大病小灾的,慢慢地就卖了田地。
租赁蟠香寺住了十年,开铺子
寺庙主人北上了,我们又来了盛泽。
要不是你来,我都快忘了。”
北方的白菜是南方移植过去的。
看不出这个表姐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人。
贾琮慢悠悠地吃得香,微微皱眉:“先不说那些,你说的那个蟠香寺主人。
是不是妙玉?
我在京城见过她。”
“是,她与我做了十年邻居,诗书都是她教我的。”
妙玉本想问他妙玉近况,见他吃完了,忽又打住。
贾琮端茶漱口:“百慕桥的归家院还在吗?”
“归家院是柳如是故居,早被人买下开赌坊了。”
邢岫烟不知他问这个做什么,只见贾琮听后说没兴致去了。
她既不知何故,自然也不会妄问。
过了一会,邢母又进来拉家常。
贾琮吩咐铁牛、曹达华寄信出去。
邢母上上下下把他瞧了个通透,笑道。
“你安心住下就是了,我刚刚给棉花选种。
咱们这儿忌讳多,夏日里更是忙不过来。
东面的蚕室可不能进,都说见了生人不好。
供奉的嫘祖娘娘会不保佑......澡房在拴狗儿那边。
就是有点旧了,明儿叫几个工匠来修修。
你是大家公子,比舅妈懂礼数......”
说完思来想去地出来,到蚕室给嫘祖娘娘上了香。
邢母才惴惴不安地上了女儿绣楼。
母女俩谈了一会心。
邢母担忧道:“你看这外甥,进了门还安静听话的。
怎么就不知好歹地惹了打行的人。
盛泽不是金陵,任四大家族横行。
到底是少爷脾气,等他走了。
那人找我们麻烦,怎生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