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色决定继续将话说得更明白些:“我想请问,冯主编为什么要对我的采访进行移花接木,恶意剪辑呢?你也知道,我明明不是那样回答的。这种假视频放在网上,对我影响实在太大了。”
冯印枕耸耸肩,不慌不忙道:“恕我直言,江小姐的话,我还是听不懂。”
江山色本来是想诱导冯印枕说出事情真相,但冯印枕到底是老奸巨猾,回答得滴水不漏。
冯印枕耸拉着眼皮,看着江山色那装有录音笔的包,意味深长地道:“其实我也觉得疑惑,为什么江小姐会忽然推翻和否认了我们的采访,而且还对我们《自新报》倒打一耙呢?难道是我哪里得罪你了吗?”
看那神情举止,江山色明白,冯印枕肯定是得知她今天前来就是为了套他的话,也知道她包里装着录音笔。
不愧是老狐狸。
冯印枕收敛起了笑容,挑衅地望着江山色,声音里有点阴恻恻的:“另外,我也想还给江小姐一句话,如果你再继续污蔑我们视频造假,我们《自新报》也会保留追究法律责任的权力。”
这完全是贼喊捉贼,李青梅气到模糊,化身为护崽的小母鸡,直接拿起自己面前的清水,作势要朝着冯印枕泼去。
冯印枕正准备躲避,却见江山色拦住了李青梅,将清水从她手里夺下。
“等下,你疯了吗?!”江山色睁大眼,表示不可置信。
冯印枕正了正自己的西转外套,冷笑着看着对面两人,觉得江山色还算是识相。
而李青梅则惊了,闺蜜是怎么了?怎么忽然想起要做个人了?
疑似鬼上身的江山色将清水从李青梅手里夺下,随即快速将杯沿都烫手的热茶递给她,道:“你疯了吗?有热茶,怎么能泼冷水?”
这次,李青梅确定了,闺蜜还是那个不做人的闺蜜,如假包换。
人都有长处,李青梅的长处就是球类运动。因此,泼水准确度也是极高。
一杯滚烫的热茶,直直泼在了被这一变故惊呆,而来不及躲避的冯印枕脸上。
一滴都没浪费。
只听得冯印枕一声惨叫,顿时脸颊被烫得通红。
外面员工听见如此大的动静,立即冲了进来,一部分人围住冯印枕,一部分人则把江山色以及李青梅给围住,犹豫问道:“主编,要不要报警?”
冯印枕没说话,江山色倒是先开了口:“好啊,报警把这事闹大吧。这下至少应该有部分网友会觉得我是因为被冤枉,委屈难耐,所以冲来质问,也算是另一种形式的以死明鉴吧。”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在舆论战里,任何一条信息,一个变动,都可能改变全局。
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能保证舆论会不会翻车。
冯印枕其实心里也清楚,现在对他最有利的形势,就是江山色这一方面不再发言。
思虑几番,冯印枕也只能吃了这哑巴亏。
他捂住脸,腮帮子咬到牙酸,最后也只能憋出句话:“把她们赶走,送我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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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没有拿到想要的证据,可至少也把冯印枕给送入了医院。
爽了就完事。
江山色觉得这一波也值了。
两人跟冯印枕吵了半天架,到最后一口热茶与冷水都没喝,感觉口渴得紧,便来到《自新报》附近的网红奶茶店,准备买两杯奶茶再走。
正是高峰期,里面排队的客人挺多,一共两排,江山色与李青梅便随意站在左边的队伍里。
正当江山色在彩虹屁夸赞李青梅泼水技能又更上一层楼时,她眼角忽然瞥见了右边队伍前方不远处,有个略为熟悉的身影。
一身职业裙装,身形窈窕,五官秀美,端庄大方。
江山色忙指着那个背影,询问李青梅:“那是不是《自新报》上次采访我那个女主持人?”
李青梅取下墨镜,定睛一看,立马确定:“没错,就是她,好像是叫贺娟娟。”
江山色回忆起采访那天,这个女主持人态度和蔼,当时她还在心里给了这个女主持人大大的赞,谁料到她居然和冯印枕是蛇鼠一窝。
李青梅感觉今天自己战斗力格外强悍,开始撸袖子:“要不要我泼她奶茶?我这辈子还没泼过人奶茶,想想实在有点遗憾。”
江山色摇头:“算了,奶茶又做错了什么呢?”
两人正在讨论时,江山色忽然发现贺娟娟有些不对劲。
从侧后方看去,贺娟娟背脊僵硬,手握成拳,手背上因为用力,而布满了青筋,她下颚绷紧,正目不转睛盯着前方,仿佛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江山色只觉得疑惑,便顺着贺娟娟的眼神望去,待看清时,心头一阵火起。
排在贺娟娟前排的,是一个四五十岁的男子,中等身材,看似是普通上班族。而男子前方,则站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小女孩背着双肩包,穿着jk制服,柔弱稚嫩,如同小白兔。
因为排队的人多,队伍挨得比较紧,那中年男子竟趁此机会,伸出了咸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