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刚才,江山色在露台上,穿着单薄的睡衣,忍受冰寒。而那些人却像是约好了似地,不断地进入他的房间,在屋子里喧嚣吵闹。
秦年时心内的焦急与烦躁全化为烈火,那火在他体内轰然烧了起来,烧光了所有情绪的杂草,剩下的就是纯粹的三个字。
“我爱她。”
他爱江山色。
这中感情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也许是在停车场内,他向江山色表露自己贫瘠童年的那一刻。
也许是在游艇上,江山色说出要释放自己光芒的那一刻。
也许是更早时,早到他们第一次见面那刻。
何时爱上她的?秦年时不清楚,就像是乱成一团的毛线,找不到线头。
但关于他自己之前的所有举动,似乎都能从中得到答案。
为什么他每一周都会去北城远远地看着江山色。
为什么在解除婚约后,他却始终不肯对江山色放手。
为什么在最开始,他会选择与江山色定下婚约。
因为,他爱她。
秦年时终于明白了自己的想法,他诚实面对,并真实地说了出来。
但江山色却退后了。
“我不紧张。”江山色虽然是这么说着,可是一颗心脏却跳得快要蹦出胸腔来:“我只是累了,想先回房间了,你能让开吗?”
可是秦年时没有让开,他站在原地,他们的距离仍旧那么近。
鼻尖贴着鼻尖,唇并没有接触,可那中若有似无的触感,却比深吻更让人脸红心热。
“我会学习着,给你想要的。”秦年时的声音,清冽慵懒,如风吹过竹林。
当秦年时说完这句话之后,江山色眨巴着眼愣了半天,随后落荒而逃。
看着她的背影,秦年时嘴角忍不住升起一抹极浅的笑。
但不管怎么样,能意识到自己的心意,这也算是他们之间正确开始的第一步。
他打开了一瓶威士忌,倒入杯中,那褐色的液体发出了浓烈的香气。
秦年时正准备将杯子放在唇边,喝上一口。此时,手机却接到了谢新梦的来电。
秦年时接起了电话,正打算把刚才的事告诉谢新梦,让他帮忙分析一下江山色的心理情况。但此时,他却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了谢新梦异常低沉的声音。
“哥,妈今天陷入了昏迷状态。医生说……可能就是这几天了,你能回来吗?”
秦年时将酒杯举在半空,整个人看似异常平静。可看仔细了会发现,他酒杯里的褐色酒液,有轻微的晃动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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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人在遭遇重大的精神刺激之后,会处于一中恍惚的状态,江山色几乎不太记得清自己是怎么回到的房间。
打开门时,李青梅已经睡下。被开门声惊醒后,李青梅揉着惺忪的眼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江山色摇头:“什么事也没出。”
这一次,江山色不知道该怎么告诉李青梅自己与秦年时之间的事。
几个月不见,江山色总觉得秦年时身上有了什么变化。
之前的秦年时,身上裹着一层硬壳,那硬壳,冰冷坚硬,拒人千里。
而现在,那硬壳上有了缝隙,从那缝隙中透出了柔光。
那柔光,让人好奇,让人心生向往,可同时也让人觉得危险。
因为不知道,打开了硬壳之后会出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