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真盘算了下。觉得只是传个话,不会有什么危险。而且又有常天财许诺的重酬在后头,他终于点头:“好吧!孟老大,我可是只管跑腿传话而已啊,那些打打杀杀的事,你可不要叫我啊!咱现在可是风雅斯文人士了,那些江湖上的粗鲁事,可不适合俺了
这刘胖子居然也好意思说自己是风雅斯文人士。孟聚不禁莞尔。
官府中人还好处理,如今自己在东平的声势如日中天,只要打个招呼,对方不敢不听。但对于黑手鬼和大脚罗两个黑帮头子,孟聚却感觉颇为棘手。他们二人,在自己还只是靖安署副总管时就投靠了自己,平时也没少给孟聚上贡的,也常常为孟聚通风报信。自己差人要他们停手,估计二人也不敢不听,但被断了财路,只怕他们从此就心藏怨尤了。
这不单是几千两银子的事情,而是牵涉到利益分配的大事。倘若自己接纳了新人就损害了旧人的利益,只怕所有的旧人都会不满的,会寒了人心。
沉吟良久。孟聚缓缓说:“常先生,黑手和大脚都是靖安城的大豪,手下也有不少人要养活的。大家出来都是求财,砸店子和烧车队这种伤和气的事。以后我是不许他们再干了。其他的事,大家坐下来再慢慢谈吧。”
闻弦而知雅音。常天财闯荡江湖多年,一下就听出孟聚的弦外之音了:我可以制止黑帮对你用暴力,但那些保护费之类的陋规只怕也免不。
但能得这个结果,常天财却也是意外惊喜了。他也知道,孟聚导为一省镇督,却也不好随便坏了规矩。而且,只要孟镇督肯为自己出面的话,黑手和大脚都要顾忌三分,要保护费也不可能要得太过分。只要自己能安心正常做生意,出点钱倒也不算什么大事。
他急忙起身对着孟聚跪下:“镇督保全小民性命产业,实乃小民阖家的大恩人!小民倘若真能顺利做生意,今后甘愿每月给王师报效两千两银子的军费。”
孟聚如今正在练兵,手下那三个斗铠师花钱如流水。每月两千两银子对他来说也不过杯水车薪罢了。但有这笔钱总比没有的好,能从一个富户身上榨出这么多银子,他也感到心满意足了。
“呵呵,常先生请起。
北疆王师。那自然是护卫良民的!你破家为国,这样的良民,我们不帮你,帮谁呢?你只管放宽心就是,斡旋的事,包在孟某身上了
正事说完了,大家都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自然皆大欢喜。这时,天香楼杜掌柜适时的出现,笑吟吟地招呼道:“孟大人,真爷,常老板,可以上菜了吗?”
于是开始上菜。酒宴上,常天财极力奉承,把孟聚好好拍了一通马屁,年少有为前途无量之类的好话不要钱地灌上来。尽管孟聚心下清醒,却也禁不住这无数的好话不住地涌入耳中,顿时心怀大畅。
看着孟镇督心情不错,常天财喝多了两杯酒壮胆,他鼓起勇气举起杯子:“孟大人小的狂妄,想敬您一杯水酒,恳请赏脸。”
孟聚愣了下。刘真、王柱等人却是齐齐脸色变了:常天财实在也太不识相,即使再有钱也不过一个低贱的商人罢了,竟敢向镇督敬酒!他可是把自己当做与孟镇督平起平坐了吗?
看到房间气氛徒然变冷,常天财才现自己犯了大错。他的脸色徒然变得煞白。说话的声音都颤了:“孟、孟大人小的无无礼冒犯,该。
看着把对方吓得都说不出话来了,孟聚心中暗叹。他展演一笑,举起了杯子:“常先生要敬酒,那我就却之不恭。来,大伙都举杯,干了吧。”
看着孟聚一杯饮尽,常天财松了口气,感动的眼泪都要流下来了。他战战兢兢地喝完了杯中酒,那一壶就要卖二两银子的玉壶春美酒入口,浑是没品出什么味道来。
打这以后。常老板就变成了惊弓之鸟,再也不敢乱说了。看着这家伙小心翼翼的样子,孟聚都觉得难受,都想走人回家了,他转头一望,见到了王柱。
孟聚这才注意到,今天出来吃饭,王柱真的很低调,几乎没说过话,他一直东张再望的,坐立不安,神情紧张中带着期盼。
“王兄弟。怎么了?你在想什么?”
“啊?”听闻呼唤,王柱一下坐直了身子。像是做了什么丢人的事被孟聚现了。他陡然红了脸:“我卑职没想什
孟聚笑了:“王兄弟,你是想见青青姑娘了吧?”
突然被孟聚揭破了心事,王柱手足无措:“没有,没有!大人莫要说笑。”
坏痞子刘真刺耳地笑着:“哈哈,王老哥一定是想女人了!你看他,脸都红了!”
王柱脸红没红。孟聚看不出,他的脸那么黑。但他那手脚无措的样子,大家都看出来了。
难得看到王柱有这么羞涩的一面,带着狡黠的笑容,孟聚说:“王哥,我帮你把欧阳姑娘叫出来见面可好?”
“不,还是不要了吧。我这副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免得吓坏了欧阳姑娘。”王柱在推辞着,但他的语气很弱,神情也不怎么坚决,孟聚一下就听出来了。
孟聚正色道:“王兄弟,你说的就不对了。男儿大丈夫,勇者最美,虹立业者最美!样貌脸皮只是小节罢了一难道,你以为欧阳姑娘是那般肤浅之人。只注重你表面的样貌而已吗?
自古美人爱英雄,欧阳姑娘喜欢的,多半也是有英雄气概的顶天立地男子汉!论起这个,王兄弟又比谁差?你光明磊幕坚贞不屈、力斗奸邪,你虽然脸上受了伤,但这是男子汉的光荣,你又何必自惭形秽呢?!”
王柱依然沉默。但孟聚能感到,随着自己的说话。他的腰杆一点,点地挺直了,脸上慢慢焕了光彩,目光重又沉凝,仿佛昔日的自信重又回到了这汉子身上。
孟聚趁热打铁:“而且,王兄弟,当初你受伤,还是欧阳姑娘收留了你。帮你治伤,她是你的救命恩人啊!你既然到了天香楼却不见她一面道谢,这岂不是太失礼了?男子汉要恩怨分明,做人不能这样!”
孟聚说的合情合理,王柱被说得面红耳赤:“镇督,您说得对。卑职听您的安排。”
“好,这才是敢作敢当的男子汉嘛!”孟聚对刘真使个眼神:“去,跟老杜说声。让他请欧阳姑娘出来一下,就说有一位老朋友想见她。”
刘真应声而去。很快就淫笑地皿来了:“老杜说,让我们稍等,欧阳姑娘正在梳妆。马上就来。他问我们,要不要先点几个小妞上来唱曲?”
没等孟聚答话。王柱已经抢先说了:“不必了,我们等欧阳姑娘就走了。”说完。王柱才觉自己的失礼,他急忙转向孟聚想道歉,却见孟聚拍拍他的肩头,脸上似笑非笑,王柱不由大为窘。
欧阳青青真的很懂愕勾男人的心,即使知道外面等的人是孟聚,她也敢摆架子。好在孟聚来自后世,这方面的经验比当代人多得太多,知道这无非是女孩子吊男人胃口要的花枪罢了,到没什么感觉。但看着王柱、刘真甚至那个常老板,个个都象热锅里的鸭子一般坐立不安,大家聊着天,目光却是一直瞄着门口,看着他们那猴急的样子,孟聚不禁莞尔。
过了约莫半刻钟,包厢的门无声无息地打开了,众人齐齐转过头去,一名窈窕秀丽的女子出现在门口,欧阳青青一身青衫叠裙,素面清丽,粉黛不施。淡雅得不带半点人间烟火气息。她淡淡地微笑着,环视了室内众人一眼,看到她的笑容,每个人都觉得,她就是在专注地对自己微笑着。随着她的出现,整个包厢仿佛一下子亮了起来。
欧阳青青轻移莲步,盈盈入内,对着孟聚深深一鞠:“孟长官大驾光临,青青姗姗来迟,望长官恕罪。”
孟聚爽朗地笑道:“欧阳姑娘,你我也是熟人了,不必太客气。今天冒昧相邀。是我叨扰了姑娘清静才是。”
欧阳青青嫣然一笑,轻掩檀口:“孟长官真是平易近人,爱拿小女子开玩笑。您是请都请不来的贵客,青青最欢迎的人,谈什么叨扰
她一笑,仿佛上千朵鲜花齐齐绽放,房间里的男子顿时神魂颠到。若不是跟欧阳青青对话的人是孟聚,这帮牲口们早争先抢后地跳出来抢话头吸引美人的注意了。
好在孟聚不是吃独食的人,他还记得自己叫欧阳青青出来的目的。他笑着把王柱推到了前头,说:“欧阳姑娘,这里还有一位您的朋友,不知您还记得吗?”
欧阳青青这时才转向王柱。换了个别的女孩子。骤然看到王柱那张独眼刀疤的恐怖面孔,谁不是花容失色、惊呼出声。但欧阳青青不愧是靖安的头号才女,涵养深厚,她只是微愣了下,旋即绽开了亲切的笑容:“这位是王先生吧?您可是清瘦了不少呢,最近可还好吗?上次您不辞而别,小女子可是很担心呢,您没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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