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一百块就能叫一桌菜,并且加上汤整整有十個菜的2011年,村里许多人办酒席,基本上叫的菜都是一两百块一桌的,家里条件好一些的,有些钱的,或者是大方的,才会两三百块钱一桌,一桌差不多十四五个菜。
但程行请了一个很好的戏班子,这个戏班子在当地算是属于比较有名的那种,戏班子可不只是可不只是吹哀乐那么简单。
“辛苦你们了。”姜鹿溪摸了摸小花的脑袋。
“小行,把小溪喊过来一起吃饭。”曹大爷此时走下舞台对着程行说道。
其实村子里叫菜的很少。
“我不饿。”姜鹿溪摇了摇头。
“今天吊唁的人没多少了,我自己能应付的过来,怎么都不去上学去?”姜鹿溪问道。
村里那些同龄的孩子,可没有一个能跟她玩到一起的。
比如谁抬棺,谁负责抬纸马纸人,谁负责去挖土。
姜鹿溪没吱声,她把目光放到了程行的那一身白衣上。
越是穷人家的孩子,就越是懂事。
知道骗不了眼前这位大哥哥,小花说道:“我们怕有前来吊唁送纸的来得早,然后这里没有人接纸,就来的早了一些。”
到了七点之后,送菜的人便来了。
因为只有这样的人,才能使得动别人。
一般的同学朋友关系,可用不着穿孝衣的。
他将拿来的白衣和白鞋都穿了上去。
之所以还没到出殡的那天,就得每顿弄两大桌酒席,就是因为得请村里这些来帮忙,出力气的人吃饭,出殡那天,他们要出的力气可多了。
没过多久,那些人就都来了。
“奶奶也是我的奶奶,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是,但起码现在是。”程行看着她说道。
一身白色缟素,脸上没有戴着眼镜,额前的头发,也都早已经分散在了两旁。
姜鹿溪此时已经走进了灵堂烧纸。
“好了,小花,你们都是为了帮忙来的,哪怕是没有饭,我知道你们也会来的。”姜鹿溪看着他们道:“都还没吃饭呢?都先快去吃饭。”
他就在这守着,火盆里的纸少了些,他就卷一些,然后添进去。
他站在台上喊了几声后,整个村里的人基本都听见了。
毕竟曹大爷是执宾人,算是主持司仪的身份。
富人家的孩子碰别人的东西没关系,人家诬赖你,也能赔的起。
不论是白事还是红事,都会有一个执宾人。
所谓酒席酒席,不论是红白事,酒是最缺少不了的东西。
他到了姜鹿溪家里,然后从他们大厅里的椅子上拿过了一身孝衣。
不过曹大爷还有一件事情没有想到,那就是程行竟然连孝服都穿上了。
这些人,再加上戏班子的那些人,怎么也要两桌的。
但穷人家的孩子,要是碰了别人的东西,弄坏了别人的东西。
穷人家的孩子,最怕手脏,碰别人的东西。
老天对眼前这个女孩儿,有着太多不公平了。
程行摸了摸小文他们的头,道:“听鹿溪姐姐的话,都快去吃饭去。”
然后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放到了屋里的桌子上。
程行摇了摇头,他在想,姜鹿溪身上穿着的这身孝服,都有可能是她这么多年以来,穿的最贵的,穿的最好的衣服。
而到了晚上,他们也要上台演出,表演一场节目。
但姜鹿溪家实在是没什么亲戚了。
于是沿着时间的长河,在心底最深处,亮到了现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