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时芸早已泪如雨下，抓着她的手不肯松开：“好好好，我们的小鱼儿回家了。怎么没长个子呢……”</p>
二舅三舅性子沉稳，此刻虽不曾落泪，却也红了眼眶。只朗声道:“回家就好，回家就好。”看着小鱼儿，嘴皮轻轻发抖。</p>
“是不是吃不饱呀，这么小离家……”提起便落泪。</p>
“怎么还穿着旧衣裳？二舅母给你烧的新衣裳没收到吗？”众人忍不住围拢，看一眼就少一眼，也不知何时再能相见。她们连眼睛都不敢移开，天道又如何呢，在家人心中她只是那个需要长辈呵护的孩子。</p>
“在那边过得好吗？开心吗？饭菜合口味吗？”</p>
小鱼儿垂了垂头。</p>
她继任天道后，世人对她所求无数，但无人问她想要什么，无人问她开不开心。</p>
唯独，家人。</p>
小鱼儿只笑着，并不解释自己作为天道无需进食。</p>
但她，唯独想念家的味道。</p>
“我我我我姐姐还活着啊？”童童震惊的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小姐姐。</p>
她不懂什么叫钟灵毓秀，也不懂什么叫灵气逼人。</p>
只知小姐姐仿佛全身都会放光，让人移不开眼睛。</p>
尤其是她的眼睛，对视时让她莫名的恐惧。但姐姐似乎有意收敛气息，那股恐惧感又很快褪下。</p>
善善轻轻拍童童脑袋：“什么叫还活着？？”</p>
童童惊愕万分：“你们一直告诉我，小姐姐去了再也不能相见的远方。初一十五还要给小姐姐拜拜上香，保佑我聪慧伶俐平安健康。”</p>
“谁会这么拜活人的？”</p>
“而且你们时常给姐姐烧衣裳，给她上贡。”</p>
“这不是死了是什么？”</p>
“灿灿姐姐去仙山学艺，每年还能回来两天呢</p>
。”童童委屈极了……</p>
童童知晓“真相”时，还捂在被子里偷偷哭过几回呢。还时常把自己喜欢的小零嘴拿出去烧给早夭的姐姐。</p>
众人满脸震惊的看着她，合着，你一直以为小鱼儿死了？！</p>
众人哄堂大笑，饶是许时芸脸上还挂着泪，此刻抱着小鱼儿都忍不住笑的发颤。</p>
冲散了几分苦涩。</p>
“胡说八道，你姐姐活的好好的。”</p>
“姐姐只是因为身份缘故，不能与我们相见。”</p>
小鱼儿天道的身份，是不能宣扬的，就连府中小厮丫鬟，都不知小鱼儿的去向。</p>
童童上前拉着小姐姐，满脸亲昵：“姐姐还活着，可太好太好啦。”</p>
“姐姐你身上怎么这么凉呀？是不是冷？童童给你暖暖。”</p>
小童童捧着姐姐的手给她哈气。</p>
小鱼儿眼眸微颤，浅浅的勾起几分笑意。</p>
陆朝朝心口发紧，深深的吸了口气，才将孩子们送回桌前。</p>
成为天道后，便会渐渐丧失原本的七情六欲，对冷暖的感知，直到只剩大道与公允。</p>
一家子人眼含泪光的用完晚膳。</p>
阿辞牵着女儿静静的走着，良久，阿辞才叹息一声道：“小鱼儿，你可想回家？”</p>
只要女儿想回家，他拼了这条命，也要带她回来。</p>
他护佑这方天地已久，什么大义什么公允，什么守护，都不及他的孩子不快乐。</p>
阿辞蹲下身，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