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来的事情越多,他心里就越是难受。
到了这里,王老爷子就停了下来,他取下了背着的东西,换上了羽衣大氅,然后割破了自己的手臂,以鲜血混杂了不知是什么东西的颜料,然后以手指在自己的脸上勾勒出一个温言认不出的面痕。
苍茫古老的气息,扑面而来,凶猛蛮荒的气息,开始无声无息的浮现开来。
他已经觉醒了深埋在血脉里的力量和知识,想起来他爷爷传授给他的知识。
这壁画里描述的,不是单纯的人祭,有很多兽类,温言猜测,可能是奴隶或者战俘之类的角色。
他们的意识带着点癫狂,一人拎着小屁孩,带着怪异的微笑,来到了那座石山的裂缝前。
下一刻,温言就要换临时能力的时候,就看到密密麻麻,堆积在一起,犹如洪流一样的锁链,凭空从那些符号里钻出来,数不清楚的锁链,伴随着一阵咄咄咄的声音,刺入到山体里。
其中一个年轻人将茫然无措的小屁孩拎起来,向着里面喊了一声。
不懂为什么,也知道该怎么做。
温言听说过,古老的年代里,可没有那么多温情脉脉,人祭都是稀松平常的事情,到现在都还有记录在龟板上的,很多次有关人祭的事情。
“走,检查过了,这地方没什么野兽。”
“等到我戴上面具,就不要跟我说话了。”
这种滤镜,只会越来越重,不可能消失。
几个年轻人进入裂缝,那条温言要狂奔好半晌才走过去的裂缝,这几个年轻人,却只是花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进入到了里面的山洞。
“我已经死了,唯一一个可能让我死后,也依然能在这里见到你的死法,就是死在里面,你一定要逃出去,离开之后,有劳你把建军带走,我没什么能谢你的东西,只能厚着脸皮求伱了。”
“到了,他就在这里。”
前面带路的王十五,回头看了一眼,笑了笑道。
他看到了,大山洞里,石壁上是壁画,有符号,他看到了一个穿着羽衣大氅的人,围绕着插在中间的木仗,跳着怪异的傩舞。
老爷子一言不发,口中低诵着怪异的音调,拿起了那支像是沁了血的木仗。
王建军从包里翻出来个手电筒,打着手电筒,进入到山体裂缝里。
这才刚回到村子里一天,他就回想起了不少事情。
两侧的石壁都开始向着两侧退开,很是局促的裂缝,越来越宽。
温言没细看,还在一路狂奔着赶路,只能用手机尝试着录下来一路的所见所闻。
一眨眼,石壁上出现的枯骨利爪,齐刷刷的缩了回去消失不见。
王建军低头一看,他的一只脚,都踩到了小路侧面的小坡上了,万一崴到脚,八成是要直接从山坡上滚下去。
他每一次落下,脚下都会有一个符号,双手的舞动,到一定范围,空气里就会留下一个符号。
他小时候见到他爷爷带着面具的时候,就是这里。
他腰身略微佝偻,行走之间,都像是在跳动,那幅度特别像跳大神。
“这领导一看就能升上去。”王建军随口搭了句腔。
老爷子挥舞着木仗,重重的将其插在了地面上,他环绕着木仗,跳动着古老的傩舞,口中呼嚎着怪异的音调,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嘶吼。
“好像是,不清楚。”
“有劳了。”
那壁画似乎是在描述一场祭祀,很多人,还有很多动物,都被斩下了头颅,他们的脖颈里,喷出了鲜血,化作了血腥祭祀的力量。
王建军站在山前,感觉脑袋有点昏昏沉沉,他喝了口水,眼神里带着一丝茫然。
“明白。”
王建军跟着老乡一路前行,终于来到了深山里,来到了一座山体上有一条直直裂缝的石山前。
“老叔……”
随着路变宽,这好似没有止境的裂缝小道,开始了变化。
王建军深吸一口气,目光逐渐坚定了下来。
那一刹那,整个山体都在晃动着。
毕竟现在跟以前还是不一样的,不能认为这些事是理所当然的。
老爷子单手握着木仗,口中怪异的音调,愈发激昂,一身羽衣大氅上,都开始渗出了鲜血,伴随着血腥味浮现的还有惨烈狠厉的凶恶气息。
王建军一抬头,就看到了裂缝在前面就到头了,里面应该就是那个大山洞了。
王十五挥舞着柴刀,听到王建军在附和,立刻嘟嘟囔囔的继续阴阳怪气了几句。
当王老爷子说完这句话,他便一脸郑重的举起了手中的面具,对着太阳,嘴里不知道念叨着什么语言,他缓缓的带上古怪的面具。
伴随着那怪异的嘶吼声,所有的符号,都像是产生了共鸣。
他的眼睛都红了,脑子里嗡嗡的,他咬着牙,不顾一切的往前冲。
“不要喊,不要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