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庆说:“怎么说他们在山洞里憋了那么久,现在到街上去凑凑热闹也是应该的,可是他们的样子能出街么?”
“这个就要靠我的老伙记了。”项生说:“这下我想问你,对那两个你有什么看法,尤其是他们说的来历和秘密。”
“别太放在心上,顺其自然,他们既然能来,也一定有去的时候,我也一样,所以你不必紧张,可能他们的出现对你是有好处的。”
“主要是给我送宝藏来么?”项生有点财迷心窍。
“很难说,不如就拭目以待。”
项生犹豫了一下,说:“我还以为当务之急是要帮他解脱困难呢。”
阿庆想了下说:“他们的困难,你有把握帮得上么,你是另有打算吧?”
“就当我没说过,你继续玩儿吧。”项生站起来往门外去,回过头来。“顺便说一下,我们要找地方搬了,这儿呆下去恐怕要闯祸,况且地方也小,往后家里要来的客人会越来越多,是么。”
“你看着办,我支持你,找房子可要叫上我帮参考哦。”阿庆还抬手跟项生作亲切之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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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着绵绵雨点的小雨天,天低云厚,凉风格外清爽,一阵阵吹过湖面,麟麟的波光向着岸边荡漾过来。
绿草青翠的岸边,两个男人各打着把雨伞走在湖水与旷野之边,踩着脚下湿漉漉的草地,面对这个早上水岸边的清新空气,很是心情舒畅。
“不出三五年,这里一定大变样。”举着雨伞的刘然远眺着开阔的湖面上,看到细雨朦胧中,一遍烟雾弥漫在水面上,几只水鸟低低掠过,他心情一震,对身边的男人说:“那时可少不了你的一份大功劳。”
“瞧你说的,我那有这个本事。”同样举着雨伞的男人低头注意着脚下的水草,避免沾湿了裤管。“这句话应该放在你身上才合适。”
“我能起什么用,出来才没几年,还是初来乍到,还得指望你这个老朋友,在商业应酬和推介上,多提携一下这个项目。”刘然说完扭头正视一眼走在身边的男人。
男人这回看向湖面上,说:“其实我觉得这倒不失是个捞一把的大好机会,但我知道在你面前说出这句话无疑是有辱于你,你在那个迁居工程上,果断而迅疾的手段,在这个地界儿引起的震撼可不小。”男人说完无意间回头望一眼停在不远处小路上的两辆小车,今天他以私人身份来见旧ri友人,本不想谈到公事,可又不得不扯上这样的话题。
“我又不是傻子,怎么不知道,那个决定让某些人的利益打了水漂,在关系和情面上来说,我得罪了人,你是不是也在其中?”刘然的眼神看向男人显得有几分严se。
“那个工程从那方面来说,我都管不着。”男人无意于看刘然的脸se,目光只管追随湖面上的水鸟。“说出这句话也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无意于影响你行事的主张,可是我真想知道你的主要动机是出自何处?”
刘然语气低了下来,却不假思索地说:“第一,我不想让那个工程再拖时间,影响改造项目的进展,第二,我想让资源在利用上得到更好的发挥空间,第三个是老百姓很划算,我认为那个姓朱的女人有魄力也有头脑,她是凭本事得到这个工程。”
男人在雨伞下点了下头道:“这些固然都是你的动机,但我以为还不止这些,应该还有。”
刘然不作声,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昔ri战友兼上级,目光里有困惑,更有严厉和猜测。
这时,一条向这边伸来的土路上出现一行小车颠簸着向这边驶来,两个男人都暂时抛开心里头的事情,向那队将要出现的人望去。
来者人众不下十几个人,几辆车停下来后纷纷从里面冒出,撑伞,遮雨,很快聚成一群向这边走来。
“我人面不熟,你看得出是谁了么?”刘然注视着远处的人群道。
男人也望着那边,刚要说话,却又沉默了,少顷说道:“肯定是来考察项目的,左右顶着两把雨伞的那个人是你本家兄弟,我真希望,如果以后你们打成一片,感情能够得上兄弟相称,互惠互利,但是这个想法,对你来说,可能十分可恨。”
刘然看一眼身边的男人,把伞收起来,毛毛的雨点落在脸上发上,他更觉清凉,可是身上竟还有点发热,却作出淡淡地道:“我刘某平生,真正能够在心中做到以兄弟相见的,只有一个人,可惜他已不在。”
男人说:“我知道,当年你们患难与共,死里逃生,暗枪流弹,毒虫恶境,造成你们的兄弟情,在后来的ri子亦相交甚欢,互为甘苦,却不料命运生变,如今前事已相远愈远,唯恐你心里不肯放下,我这个人信佛,相信放得下才是硬道理。”
刘然看着走过来的人群已近到三四十米,有人已冲他们这边打招呼,他却只管平静地对身边人说:“你似乎在探知着我心里头想什么,以为我到这里来任职是另有目的,实话对你说,我没有蓄意而来,职务纯粹是调任,我知道我兄弟死得很冤,传闻跟眼前这个走在最前头的人有很大的关系,但是正如你所说,前事已过,我本无从着手去查究,可是此刻看着他自己走过来,我竟有点怀疑莫非是我兄弟的灵在冥冥之中招引着,他想我帮他讨回公道。”说到这,刘然jing觉地看向身边的旧友,话便停住。
男人暗暗叹了口气,甚至垂了下头,却听得一句招呼传来。
“老张,你也在这里呀。”走过来的人群,走在前头的男人越出左右两把雨伞的遮挡,口吻相当亲切地冲这边打招呼。
姓张的男人却显得客套,一改他刚才忧郁的脸,笑着朗声道:“刘总,这个下雨天还到这里来,当心别忙坏身体。”
看样子很有将才风度的刘总笑了笑道:“小雨天,不碍事,你不也是jing神可嘉。”距离更近了,他看着刘然,目光里流露出敬意。“这位想必是刘主任吧,真是幸会。”
刘主任之前已看出人群里有参与这个湖岸景观设计的国际知名园林设计师,更有一路指望远近,畅快yu言,表现极是壮气豪情之人,料想这群人中间存在着资与力的合作关系,还有顾问作陪,当然也不缺乏打下手的,想必是要在这里搞什么大项目。
刘主任一脸仰慕和兴奋往前迎上,伸出手去,大声说话。“欢迎,欢迎你们,怎么不先打声招呼,我好为你们引路。”
“我们这是先做好前期的准备,等项目的计划做好再向你呈报。”刘总握着刘主任的手。“本人也姓刘,刘江。”
“呵!本家!”刘主任这么一嚷,引起众人随和的笑,却没人看见他握着的手一紧,便即抽开,只有与他握手的刘江,却是心里头一紧,在他心里头对刘然有想法,虽然只是知道他是个新任命来的政客,是个军人出身,没准过几年又得另赴高就,但是在那个安置工程上,刘然的表现实在让他刮目相看,让他都来不及与其接触,这回更是不知道他们的前景之象,是干戈还是玉帛?
两边人互相握起手来,有人对刘然身边的男人以张市长称呼。
随后大家伙合着对所谋划的项目在现场展开可行xing的大探讨,有人又表现出先前的风彩,此刻更是雄辩涛涛,还一副指点江山之态势,yu得天下之气派,端的是对所谋划的项目,满怀高瞻远瞩和胜算在握,可实际上是否经济犯罪惯犯,谋划着投资和贷款到位,便卷款找地方潜逃?
刘然这之前听闻一个叫红泰的大公司要与有志之士合作搞水上游乐业,此刻眼里看到的情景更是印证了这个传闻,他一时只顾专心地看着这帮人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