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能这样过去呀,被那里的差役守卫发现,定麻烦上身。”项生带头偏向一边暗境对他的伙伴们说。
神光jing灵说道:“我也是这么认为,也预感将有灵眼发现我们的出现,眼下的办法应是隐身潜去探一探情况,再设法闯过去。”
“这么做不失为明智之举。”1303暗喜道,他比项生更要怕惹来恶战,可眼下的问题是他和他的同胞在这冥境竟不能完全隐身,不知如何是好。
“这个不难。”神光对星外人道:“下得这冥下一程,我对这空间的法气已有渗悟领会,只要我吸取其法气沾附在你们身体上下,定能让你们隐身好一阵子,这样就不易让冥差撑者发现了。”
往下神光以自己的能量结合异境的法气将项生掩饰成一个魂灵体的模样,如同他当初出现在人间的样子,再将几个星外人的形体蒙住,使他们完全在空间隐没,便一起向那远处“秦淮河畔”潜去。
当项生潜行至近处,起初看见的那一遍夜景倏忽在他视野下扩展成一遍繁闹城市,一座座高大不一的殿楼屋阁亭台在其间灯火照映中显现,轮廓又掩于夜幕,沿着河畔分布,房屋之间的空地上无数魂人游荡来去,与河堤相隔的大遍场地上更见到处扎堆的人群,无数身影在人群之间流连,以至那些楼阁之上也处处有人凭窗倚廊。
没有车水马龙,没有街市买卖,环境看去是那么静暇,热闹的气氛里凭添祥和,虽然大体上的人的着装与同处的建筑物有着迥异的时代背景,但是除此之外也不见更多的物景显得这两者之间的格格不入,这里明显欠缺着什么,却是灵魂驻留的福地,如果有那儿一处地方再没有世间的追逐,奔波,苦恼,只有灵魂的舒解,暖和,交融,那就是这里了。
凝视眼前的情景,听着安适的话语笑声传来,他的心情也莫名为之牵动,一种温情的感觉由然而生,仿佛这里的空间中潜藏着让灵魂柔xing的影响力,到得这里的魂都不外给气氛感染住了。
传说中地狱不是一个让人极其痛苦的地方么!为何眼前看到的却是这样的安慰?这里是地狱的一个什么样的处地,项生带着不解从一处边缘进入这个境界,先是来到人多游荡的开阔广场。
没有谁觉察到项生的异样,也看不到他身边跟随的几个隐形人,他在这个幽然暗景背衬着温明灯火的远古世界遇上的现代人魂,看样子是那么安然,对眼前的境地抱有留恋,仿佛这里有无数安慰可寄托着灵魂,若非这样,这无数的灵魂驻留这里究竟在珍惜着什么呢?是什么让它们感到依赖在这里是如此弥足珍贵?
看到一些人相对围坐倾谈是那么入情,是在相互追忆生前那动感难忘的故事吗?看见一些聚众在投入地调拔气氛,怡情表现,以图温暖众者的情怀,当中有个穿戴特出的女子受氛围的感染,忽然提声唱起歌来,小城故事多,充满喜和乐,若是你到小城来。。。
这个穿戴打扮跟梁蓉一样的女子情不自禁唱出这支歌,让周围的听众都感到很兴奋和意外,因为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有原唱者的味道,可是她忽然停下,是因为发现一旁项生正吃惊地盯着她看,她竟为自己的表现有些腼腆了。
“安使姐姐,你竟会唱这首歌,还唱得这么好听。”一个戴眼镜穿格子衫的小伙子高兴地对那女子说:“是谁教你唱的,唱下去呀,大伙鼓掌。”便拍起手掌。
女子示意周围手掌声停下,对众魂人道:“前些时候有个来这里的妹子,她唱歌给大家听,我听得多了,也就会唱她的歌了,你们当中没少人也听过她的歌吧。”
众人起初一下默然,有个烫着头卷曲短发穿着职业套装上了些年纪的女人激动说:“是呀,她的歌声曾经感动着我的人生,没想在这里还能温暖着我。”当下禁不得接住安抚使刚才唱的歌唱出来。“看似一幅画,听象一首歌,人生境界真善美,这里已包括,请你的朋友一起来。。。。”由于激动使这女人瞪大眼睛狠瞅着项生,却不自知觉。
“撤!”女人的表情和歌声让项生很不爽,恨不得挥出隐藏好的玄光鉴抹掉这女人,他此刻那懂得周围的魂灵是何等珍惜眼前的安然适意,也不会怀着跟他们一样的心情,毕竟他跟这里的魂来的途径和去向都不一样,也就朝那女人挥了挥手撇嘴道:“神经病才会在这里唱歌呢。”
还没等这帮围在一起取乐的人作出反应,旁边蹲着一个独自看着四周在思考的小子这下站起来对项生说:“我不认同这位先生的**,在这里唱歌的不一定都是神经病。”
众人都向这小子看过来,只见他身上一件跟他身材很不成比例的衬衫将他绷得紧紧的,衣领的扣子扣紧他的脖子,头上梳着顺滑的分头,他样子木讷中带着稳重对众人继续说道:“我叫做酱爆,我从来没有放弃过要成为一个伟大作曲家的理想,刚才听到这位阿姐唱的歌,热情奔放,情意无限。”
“多谢。”大声唱歌的女人回应道。
“不用客气。”小子对女人点下头。“燃点起我酱爆心中的一团火,我酱爆感觉到在这个时刻,要爆啦!”
立马就见这小子忘形得意地耸动起身子,两手打着节拍,两边晃摆起头来,嘴里唱嚷:“哆,哆嘶哆嘶嗦,嗦啦咪,咪嗦啦喂,嘶嗦啦哆嗦,哆嘶啦,哆嘶啦。。。”
这情景立马吸引住周围的魂众向他远近看来,从附近经过的都驻足,显然如此高调出位的表现,勾起这些魂灵都曾经有过的激情,在这即将消亡的弥留时刻,想到从前一度拥有的目标和方向,都抵不住心chao涌动。
一个光膀子的大个子屠夫望着那小子的忘情表演,他那咬住根烟的一张脸充满神迷,对自己说:“我猪肉佬何尝没想过要成为一个伟大的舞蹈家!”当下扯掉脖子上的围布,把手一抬,大喝一声,哎!,扭舞着浑圆的腰臀上下抖着两手朝那小子靠近过去。
一见有和应的出现,酱爆打拍子的手甩得更欢,声音也更响亮,猪肉佬也以他特有的姿势忘情扭动。
“好!”一个身材匀称的青年男子从魂群中一跃而出,只见他紧身裤束着汗挂子,看去好一副骄健的身形,生前应是个有看家本领的现代舞蹈师,此刻一副领舞姿态,在酱爆和猪肉佬跟前洒脱刚逸跳起舞蹈来。
一下子,不但酱爆和猪肉佬跟随跳舞师的动作跳动,周围呼啦啦好多魂人加入了舞阵,动作划一整齐地形成一拙现代舞的阵容。
目睹这情景,项生好不诧异,怎么想得到魂魄到得这下景地,还会有如此热血的表现,他看着这么多舞动起来的魂人,外表的打扮显得他们不外乎市井,小职员或学子之流,也不由得意外冥下幽境竟会让魂灵有如此各se各样的形象,仿佛它们此时的扮相最能代表各自生前最深刻的历程。
在他感触之间,蓦然发现自身的打扮俨然是生时早年为前途奔波打拼的自己,便更为相信这冥下空间有异法如梦魇一样索入他魂灵深处,将他最深刻的形象抽出外表,也就不再奇怪拥挤在这里的魂灵为什么没有统一的样相。
这样的现象早之前已经出现在吴年生和江洋的身上。
跳现代舞的阵容越发扩大,周围也聚起更多旁观者,一幕动感的场面在项生眼前展开,连带他自己都被牵涉得蠢蠢yu动,手脚不由跟随场面的动作伸展,却不料这下空中一道异光炸来,头上方的幽暗为之一亮,便见一辆两匹马拉动的古时车轿从空中冲下来,正砸向下方热情奔放地跳现代舞的阵容当中,车上的拉不住马势的轿夫当下失声惊叫,快让开!王妃驾到。
那容得纵情起舞的魂们躲避开来,马车一下落入阵容中,就势冲过,将一个个市井小人物,小职员,愤青,怨妇砸得四向飞开,冲撞得纷纷抛上空中,酱爆那小子仿佛超人一般飞过空中,猪肉佬肥墩的身子在空中打着转,一起扯牙裂嘴惨呼着向项生抛来。
马车在广场上冲过一程才止停下来,转过马头,车轿上一丫环扶着一端庄贵妃下到地上,愣愣看着地上躺作一遍呻吟的魂人,不知如何是好。
不过四处很快见好几个安抚使打扮的女子走来,将躺倒的人扶起,这些穿着素白衣履戴黑纱笼冠挎长带包的女子堪比护士一样的好手,将伤者一阵询问抚摸,有的还从布包里取出小酒壶一般的药瓶子,拔掉塞子,让受伤的魂人呼吸到瓶里散出jing白的气丝,几下便恢复jing神,也幸亏它们魂命不到该绝的时候。
“这美女是谁?”项生对身边经过的一名安抚使问道,同时伸手指向马车上下来的尊贵妇人。
“媚妃娘娘呀,吾王的宠爱。”女子答道,顺便向项生看过一眼,项生正好迎着她的目光看来,彼此相看下竟都有种莫名的触动,可又不知这是为什么?
“你是刚才到这里来的吧?”少顷,梁蓉问眼前的人道,她之前已回到往生道,此刻心情仍忐忑不安,适才眼前这魂人给她的怔动,好象也来自于她内心的担忧,让她一下联想起之前的际遇和经过,又引生出她想重见天ri的奢望,及至竟觉得眼前这人能助她逃出生天,可是一下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觉得自己未免痴傻。
项生但觉得眼前这女子虽为魂人,却从她泛于形相的神态看出她纯良率真之xing,直觉得这么好的人也被沦落在这幽暗冥下,便为她心生惜怜,因而望向远近境地,冷眼看那媚妃带着歉意缓缓过来,问身边的梁蓉道:“这里究竟是地狱什么地方?为何到处都是魂灵滞留于此?”
梁蓉很意外项生意问出这句话,便说道:“没有谁告诉你吗?这里就是往生道呀,凡是从别殿经过的魂最后都得到这里来停留,等候往生去的时辰。”
“转世投胎还需要等候么?”项生继续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