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错、苏秦、张仪、陈瞻、陈慎、陈野,七个辅国之臣中有六个都已经不在朝堂上了,这朝会的确是没有什么开的必要了。
赢疾站起身子来,环视着四周:“散了。”
百官离去之后,赢疾来到章台宫中,看着坐在大殿中,手里拿着一卷书籍看着的嬴驷,心中同样是带着困惑。
“兄长,安国君之忠,难道还需要这般考验么?”
他没忍住,终究是说出了这些日子以来自己内心的困惑。
是的,那些弹劾陈野以及陈氏的人,虽然并不是赢疾、嬴驷组织起来的,但却是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发展起来的,甚至是有意让他们渗入到朝堂之中的。
这些时日对陈氏、对陈野的攻讦也是嬴驷默许的。
赢疾那日被单独留下来,便是因为嬴驷对他说了这些事情
嬴驷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书卷:“你以为我是为了考验老师?”
他摇了摇头:“不,我不是为了考验老师。”
“我是为了让一些人以为我在“考验”老师,唯有这样,躲在暗中的那个人才会站出来。”
嬴驷的手划过桌子上的一封封奏疏:“你瞧瞧,这些都是我表现出来对老师的怀疑后,朝堂上多出来的奏疏,全部都是暗中弹劾老师的。”
“这些人归属于一个势力。”
嬴驷的眼睛中闪烁着些许的冰冷:“楚系、魏系啊。”
“弟弟啊。”
嬴驷长叹一声,无奈的说道:“我的寿数真的不多了,剩下的这些时间,我要尽量的让秦国暗中的局势暴露出来。”
“这些年秦国为了发展势力,吸收了太多势力以及太多的人了。”
“咸阳学宫更是面向天下人的。”
“你知道秦国如今的朝堂中,究竟有多少六国的探子么?”
嬴驷自嘲的笑了笑:“就连本王都不知道。”
“所以才跟老师商议,来了这一出。”
跟老师商议?
赢疾本身听得好好的,但听到这一句有点绷不住了,合着安国君早就知道啊?
“可,若是安国君早就知道,兄长你为何瞒着我?”
嬴驷诧异的看了一眼赢疾:“老师能够装出来不知情的样子,但你若是知道了,你能够像之前一样装的天衣无缝让人看不出来么?”
赢疾本来想说能,但转瞬间停顿了一下。
他好像是不能的
于是尴尬的咳嗽一声,转移话题道:“那现在兄长找全了么?”
嬴驷微微一笑:“当然找全了。”
他长叹一声:“明日孤便会上朝,老师也会来。”
“孤倒是很想看一看,那些隐藏在暗中的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子的表情啊。”
安国君府
陈慎、陈瞻两人依旧是在战战兢兢的抄写秦律,一边抄写还要一边听着自己老父亲对他们的嘲讽。
“连这点事情都看不出来,你们俩的脑子是怎么长的?”
“还有你陈慎!”
“一涉及到为父的事情,你怎么就控制不住自己?”
“朝堂上说的那些话挺厉害啊?”
“现在怎么不厉害了?”
“我告诉过你们多少遍?要学会心平气和、冷静的、理智的看所有事情!不要被外物侵扰!要用心看世间的事情、用脑子看世间的事情!而不是用你们的那双眼睛!”
“眼睛会骗人!耳朵会骗人!”
“但是清醒的、理智的脑子不会!”
陈野冷笑一声,继而说道:“明日随着为父上朝!”
说完之后背着手就朝着院子里走去了,等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的时候,陈慎、陈瞻两个人瞬间放下了手中的笔,甩着手。
“累死了累死了。”
陈瞻性格活泼一点,他趴在桌子上,一个已经快三十岁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一样。
陈慎也是有些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