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回到自己的家乡,因为觉着回到家乡后便是如同他的大哥一样俯首在天地之间,他觉着自己有更加光明的前途,他觉着自己才华无限。
始皇帝并未曾禁止在接驾的时候交谈,但他们依旧是用最小的声音交流着。
“将修建驰道的民夫放归,正好能够赶上各地的春耕,而虽然此时大旱,但前任山河使者所修建的水利工程已经能够投入使用了。”
而之后,徐福以及众多方士便得到了始皇帝的命令炼制“金丹”。
那便是挟裹着一统六国的余威、始皇帝的威严霸道将天下制度彻底的“打碎”,而后以无上的威严镇压天下,让天下不能够反抗。
他从袖子中拿出来一卷绢帛:“这是大旱的各地黑冰台传来的消息,其实各地的情况并没有那些官吏说的那么严重,只不过是他们为了讨功与朝廷的赈济而编造出来的罢了。”
始皇帝十六年春。
扶苏宫中
早已经成年,并且开始监国了的扶苏坐在宫中,神色中带着些许的忧虑,他看着面前同样坐着的陈居,眼睛中带着些许的无可奈何。
就像命运的脚步从来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停止一样。
“这或许正是陛下的所思呢?”
“哪怕日后天下再次群雄并起,我赢姓后人振臂一呼也会有人再次跟随呢?”
他害怕了,甚至害怕到想要离开这里,回到山村之中隐居,再也不出来了,也再也不思考所谓的反叛之心了。
“民尽哀嚎。”
始皇帝在病榻上,几乎已经无法站立了,太医令更是跪伏在地上言明,若是无法撑过今晚,始皇帝只怕就
章台宫后殿
“始皇帝十五年冬腊月二十九,上出宫巡猎,而病。后令太子监国,太子起陈居,以任右相。”
这是楚国的希望。
“这便是计划中最重要的一步,烈火烹油。”
项梁望着远处离去的车辇之影,眼底带着的是化不去的仇恨,这便是毁灭了他们国家、让他们沦落至此的始皇帝么?
他的内心带着无数的火焰,可看到始皇帝身影的那一刻,他才明白这位万王之王到底是如何的伟大,又是如何的让人敬畏。
一道轻轻的、略微带着稚嫩的声音响起,他身边的少年人脸上带着兴奋至极的神色:“我可取而代之!”
“如今计划已经完成了大部分,接下来,只要大秦的政权能够妥善的传承三代,三代中不出现错漏,便可以彻底的稳固下来。”
他闭上眼睛:“朕不需要后世人给朕评定谥号,便继续称始皇帝。”
嬴政只是微微一笑神色平和:“朕又何惧那些所谓的青史之名呢?难道他们再怎么说朕无能、昏聩,就能否定朕一统天下的功绩么?”
“一统六合这个名声已经足够了,始皇帝的称号已经足够了,日后诸多皇帝,有哪一个能够越的过朕去?”
从他自己开始畏惧始皇帝威严甚至有了退缩的念头开始,他就不能够再成为谋逆的首领了,因为他的害怕会将这支队伍拖到无底深渊。
最著名的例子便是朱棣与他的大胖儿子仁宗、宣宗了。
当然,除了与他贴着的项梁之外,他们的身旁倒是没有人了。
嬴政背着手,身后的丹炉中发出轰鸣的声音,他慢悠悠的走在这大殿中。
“打天下的人需要的便是天下人的敬畏,如今的天下人敬畏我、害怕我,自然他们也就不敢反抗我,所以我可以借着这个名头去做一些扶苏不能做,也不可以做的事情。”
他闭上眼睛,眼角滑落一两滴的泪水。
嬴政好似来了兴趣一样,慢悠悠的站了起来,身形看起来更加宏伟:“这是一个冒险的办法,但若是这个办法能够成功,大秦便可以万世永昌了。”
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到了些许的光亮。
“朕想要的不是这种苟延残喘。”
是的。
人总是有习惯性的。
他的耳边似乎传来一道啼哭的声音。
章台宫中
嬴政一身玄袍坐在丹鼎面前,半年前夏无且去世,临死之前为始皇帝留下了些许丹药,这些丹药保证了始皇帝能够暂时安然的度过这段时间。
一个少年,一个中年。
萧何、曹参、陈平三人跪伏在地上看着那即将接近他们的车辇,又看着车辇上的始皇帝,眼睛中的神色中充斥着无尽的敬畏之色,与刘季不同的是,他们三人的眼睛中没有羡慕,有的只是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