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居低下头看着书案上的长剑,轻声说道:“选择何种,交予您了。”
“当年陈氏可以杀了两位秦的太后,今日陈氏便可以再杀一位大汉的太后。”
他还是要一个答案。
但
不仅认怂,甚至还开口提醒自己,让自己把之前的事情忘掉,然后不再干涉朝政这种可能,刘盈想都没有想过。
而当刘盈即位之后,天下间对此最不满意的当然是淮南王了。
不。
这个老人再次收敛了自己身上的强大摄人的气势,继而再次变成了一个垂垂老矣、看着好像行将就木的老人,缓缓的将书案上的宝剑拿了起来,佩戴在腰间。
而陈彼则是耐心地询问着刘恒这一年的改变以及动作,他想要知道这位代王殿下在离开了京城之后都做了什么。
刘盈站在一边无奈的扶起吕雉坐了起来,脸上神色中满满的都是无奈:“母后,您何必跟镇国王争执这个事情呢?”
此时尴尬的气氛被打破之后,吕雉也顾不上要什么面子了,只想要陈居赶紧带着他那把锋利无比的宝剑离开。
他看向吕雉:“您。”
吕雉也并不觉着陈氏尊敬自己会超过尊敬赵太后,也并不觉着自己那死去了的死鬼丈夫的面子会比始皇帝更大。
至于代王?
诸王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都兴奋的朝着长安城的方向而来。
当然了,这在后世历代的帝王当中并不算很多,但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不少的了,每个子嗣都封王之后天下间已经有不少刘氏王了。
想到这里,他又心中有些不好意思。
上一個这样惨死在陈氏剑下的还是始皇帝的母亲,当年的赵太后。
陈居睁开眼睛对上了吕雉的眼眸,这是吕雉在今日第一次与陈居对上眼眸,她看到陈居的眼眸幽深但却平静,里面没有丝毫的情绪,像是平静没有波澜的湖面一样。
她扭过头看向刘盈,声音中带着些许愤恨:“之前哀家与你说的事情,你不必放在心上,那不过是哀家的一时气话。”
他只是一字一句的说着自己在封地中做的事情,那些关于黔首的、微不足道的、但是又非常应当去做的事情。
刘氏诸王。
陈居微微颔首,扭头看向一旁的刘盈:“陛下,老臣便先行告退了。”
吕雉是一个要强的人,她此时并不想要低头,但吕雉也同样不敢在这个时候触怒陈居,因为吕雉知道,陈居并不会理会她所谓的“意气用事”,只要她说选择“死”,那么面前的陈居便会立刻拿起书案上的长剑,将她的头颅砍下。
他只是轻声说道:“人都会有秘密,只要这秘密没有威胁到天下,没有威胁到黔首们,那么陈氏就不会在意。”
“太后,您怎么说?”
无论他们的封地再怎么富裕,也富裕不过长安城不是么?
当陈居的背影彻底消失了之后,吕雉猛地瘫软坐在了地上,脸上带着些许后怕。
因为这不是他们的大本营。
但刘邦并不在意。
长剑与腰间的玉佩碰撞,发出叮当作响的声音。
刘恒并没有感觉到厌烦,也并没有觉着陈居这样子是怠慢了他。
陈氏的势力果然恐怖啊。
诸王没有天子的诏令是不能够离开自己封地的,但是在汉初的时候这种制度并不算是非常能够钳制诸侯王,因为刘邦给自己儿子们挑选的国相自然是会全心全意帮助诸侯王的。
镇国王府
陈居闭着眼睛,垂着眼眸坐在院落中,一旁坐着陈彼以及刘恒两人。
刘恒知道陈居所说的可惜是什么,他只是有些羞愧的挠了挠头。
而不是如同自己的父亲一样,放任天下随意去发展而不去管辖。
他们也想要坐上那个位置!
于是,德仁三年,夏秋交际之时,一件足以霍乱天下的大事发生了。
当诸吕安静下来了之后,天下间却有另外的人不安静了。
陈居闭上眼睛,面前的长剑依旧在铮鸣作响。
“只是可惜了。”
其实对于皇位他心中是有数的,但是这个时候他并不能够将那件事情说出来,所以就只能够让陈彼以及陈居继续误会下去了。
吕后的儿子即位天子,吕氏的诸多势力猖獗是正常的,毕竟是外戚势力。
刘恒觉着,这才是自己要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