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鹤轩觉得一阵头昏眼黑，几欲晕厥。
“我顶你个肺，你这是安慰吗？”
方鹤轩瞥了他一眼，秃顶、疏眉、蒜鼻、眼袋臃肿，
活脱脱一副其貌不扬中年油腻男形象，
“高过我又如何？惹火我，我让你知印度人是不可侵犯的。”
执行“通柜”工作的是一个年轻南亚人，棕黑色皮肤，白大褂套在他身上颇有种沐猴而冠的感觉，
此时此刻，他正在用戴着橡胶手套的手指抠鼻孔。
撩开布帘，方鹤轩有些诧异的停下了脚步，他回头朝后面的大眼明剜了一眼，小声嘟囔道：
“扑街，怎么还有一个阿差？”
方鹤轩也有些尴尬，进来的时间太不凑巧，打扰了对方的休闲活动，
心里只能希望这位“医生”不要小题大做。
“扑街，你出钱吗？我只这一对，你不检查，我有理由怀疑你是私藏物品的带朵人。”
方鹤轩艰难的爬起来，屁股那块依然持续的疼痛让他的精神有些萎靡，
“忍忍啦，两三日就美事了，这才刚开始，熬不过，尸体往附近死囚坟场一埋，尘归尘，土归土。”
“医生，你可不可以换对手套？”
方鹤轩回过神，发现瓶子里那坨东西，鼻子还闻到了一股臭味，
顿时再也忍不住，狼狈的呕吐起来。
马桶是不可能有的，清一色蹲便器。
方鹤轩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懒得解释，只是点点头：“你先？”
看着他的背影，南亚人不屑的哼了哼鼻子，嘴里还不忘轻声怪笑嘲讽：
监狱的厕所，半人高的墙体，把空间不大的“作业区”分成十几间厕位，
令人大跌眼镜的一幕发生了，
他只感觉那里比之前更加火辣疼痛。
心里有些不爽，只能默默感叹“赤柱，真特么黑！”
然后一声令下，要求所有人前往厕所，五分钟内上交各自的“粪便样本”。
“请趴在床板上，relax，很快就OK啦。”
他发现了一个bug——力量对比失衡。
大眼明故意打趣，想让方鹤轩缓解一下情绪。
方鹤轩故意直直的看着他，嘴角翘起一个夸张的弧度：“不用解释，我明白的。”
方鹤轩额头已沁出点点细汗，他歪过头质问道：
厕所里众人发出连续不断的哀嚎和叫苦声，
外面的狱吏则是凶狠的斥骂，句句都是威胁和逼迫之言。
这大概就是大眼明口中的老柴了，属于监狱署需要用新血汰换的准失业群体。
大眼明看见方鹤轩出来，忙问道：“安全过关？”
“最好不要生病！”方鹤轩在心里默默告诫自己。
方鹤轩反唇相讥道，不过，精神确实稍稍舒缓了一些。
方鹤轩的突然闯进吓了他一跳，唰的一下子站起身，胸中的怒气与尴尬让他涨红了脸，
老板平时总用严厉的语气训斥他不讲礼仪和体面，
可他突然觉得，相比这个香港人，他绝对是沐浴过文明之光的。
赤柱监狱是有医院的，估计这个印度人也在里面上班，
他两辈子都没遇到过这种医生，哪里是白衣天使，反倒像索命阎王。
大眼明没有听到他的吐槽，刚要开口，方鹤轩就果断的进去了。
······
等了大概一分钟，大眼明就出来了，
“一时怂不要紧，但不能一直怂。”
彼此推推搡搡，最后两两扭作一团，互相争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