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仪夜笑得眯起了眼,只是那瞥向一旁围观的少年的余光却如斯寒冷
所有需要杀掉的人都已经杀了,包括那个难缠的台密和尚
抛却那个被两仪夜当做工具使用的紫发少女,余下的只有她自己和那个少年
【既然你已经做出了选择,那么似乎我也无需留恋了】
如果说黑衣的少年象征着世人所认知的‘日常’,那么名为两仪夜的少女就是所谓虚妄幻想的‘非日常’
两仪式为了解救少年所挥下的那一刀或许没能伤到两仪夜身体分毫,可是同时也代替了她的选择
式选择了少年(日常),所以对她刀剑相向————至少,两仪夜是这么认为的
那么结果也很明显了,该死的人就应该回归黄泉
两仪夜凝眸直视着两仪式,眼中的神色满含着某种近似于凌厉的感觉,毫无动摇
“所以,这次是我丢下你哦”
【因为被你丢下的话一定会寂寞到生不如死的】
很认真的这么说着,两仪夜一手抓住了刺在自己肺部的属于式的刀刃,不顾被锋利刀刃割破的手掌,用力将刀刃自身体中缓缓的拔了出来
当那把锋利的凶器完全拔出的时候,溅射而出的鲜血几乎将两仪式的和服全染成了红色
亲眼目视着手中长刀自妹妹的身体中渐渐抽出,带出了一片殷红血渍式似乎因为太过震惊而显得有些神情恍惚,愕然的双眸汪在两仪夜那副太过灿烂的笑脸上
直到淡淡的暖意和红光传来,两仪式才发现在她恍神的片刻,那栋被惧为鬼屋的两仪老宅不知何时已经被滔天大火所覆盖
“....!夜!难道你......!”
仿佛醒悟过来什么一样,两仪式惊慌的想要站起身来,却发觉在她不经意间,两仪夜那把匕首此刻正以一种精妙的角度刺穿了她肋骨侧的衣服,将她死死的钉在了青竹和土地所形成的角落中
“siki,我会保护你的~”
两仪夜再度说出了这句话,带着淡淡的温柔而满足的浅笑然后————跃入了被火海所包裹的大宅之中
【胆敢伤害式的人都该死】
即使那或许只是少女神智未明之时所做的一个梦,她也会提前杀掉那些人
【就算伤害式的人是自己也是一样的结果】
同样伤害过两仪式的少年和她最终只能活下一个,选择权她交给了式
【最后是很简单的答案呢式,你选了那个少年所以,我只能堕入黄泉了】
狰狞的火舌在折之间就将两仪夜的身影完全吞没,快到让两仪式来不及反应
那道黑色的身影仿佛带着一种飞蛾扑火般的无畏,也似被火焰牢笼所囚禁的凤尾之蝶般充满了堕落的美感
两仪式不顾自己强硬起身而被匕首所划破大半露出了大片洁白侧腰的春光,只是犹如还没能从懵懂中清醒一般的将手伸向被大火笼罩的大宅
“.......夜?”
那双一直都有神而明朗的黑色双眸就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灰尘般的暗淡空洞而毫无焦点,茫然间无意识前伸的手似乎是想要挽留下什么一般的张合着
曾经只要呼唤了名字,两仪夜就会站在她身边目带疑惑的歪头望过来的视线,现在已经哪里都不存在了
午夜的寂静竹林里只有那栋古旧的大宅被烈焰燃烧时偶尔发出的噼啪声响,衬得两仪式的那声呼喊都是如此的落寞而苍白
“.....为什么....”
会变成这样?
“这句话为什么不问问你自己呢?两仪式小姐”
式显得有些破碎不堪的言语被突兀插入的另一个少女那蕴含讽刺和冷冽的声音所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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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上藤乃背对着化为火海的老宅静静伫立,面向神色恍惚的两仪式嘴角笑得空虚而满含怨恨
那份怨恨有对两仪式的,也有针对自己的
事实上这个结果浅上藤乃已经隐隐预料到了,在第一次看到两仪夜的那一刻就已经有所预感这个悲凉的结局,却是毫无阻止的办法
所以恨
刻骨铭心植入骨髓的恨
恨两仪式的不懂珍惜
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浅上藤乃仍清楚的记得自己第一次看清了两仪夜那双能让人联想到波斯猫的漂亮眼眸时所感受到的东西
憎恶死亡寂寞,和最让她印象深刻的————自我厌恶
那份蕴含在眼中的自我厌恶是如此的浓郁,浓郁到让浅上藤乃心悸胆怯的地步
‘只有两仪式是两仪夜的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