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糯又从裙摆里面的内衬撕下一条布料,帮着把秦北王的伤口包扎好。
正巧沈林也取了清水过来,沈糯急忙用清水漱了口。
这药实在太苦,沈糯漱了好几口都还清不掉口中的苦味,小脸一直皱着。
“阿糯,他没事了吧?”沈林问。
他记得阿糯就会一点简单的医术,这人看样子伤的不轻,还中了毒,不知道阿糯能不能治好。
沈糯看了眼还靠在树背上的秦北王,“哥别担心,稍微处理了下他的伤口,他一会儿应该就能醒来的。”
两人说完,就见青年慢慢睁开眼,青年从身上扯下一块玉佩扔给沈糯,“这是医药费,多谢姑娘。”
沈糯自是不想要的,她上辈子承了他的情,这辈子还他而已。
而且自己就算不管他,他也死不了,自己说起来只能算多管闲事。
沈糯不要,裴叙北却又抬起未受伤那条手臂把玉佩递给她。
沈糯无法,知晓他是不想欠她人情,只能接过玉佩收在衣袋中。
“若二位下山,有人问起可曾见过在下,还请二位帮忙隐瞒,否则也会为二位带来灾祸。”
裴叙北说着边动了下左臂,发现刚才还麻木着不能动弹的左臂已经可以抬起来了。
沈林神情严肃起来,“公子放心,我与妹妹自不会多言。”
沈林说完,这才带着沈糯,背着竹筐下山了。
定是姚庄清压着她来道歉时,崔文兰说还不如和离让崔洛书娶穆秀娇的话语才挨的这巴掌。
她太了解崔文兰了。
赵嬷嬷也上前给沈糯福礼,恭敬说,“太太,是老奴无礼冒犯了您,老奴只是心疼自家姑娘,绝无以下犯上之意,只是希望太太还能让老奴家姑娘进门,老奴家姑娘性子自幼纯善,定会好好侍奉太太和状元郎的。”
她言语虽敬重,眼神却显得轻飘飘。
沈父和沈母都注意着赵嬷嬷神态,哪里会看不出这两人都不是真心实意来道歉的,定是被逼迫着来的。
沈父沈母脸色不大好看,到底事关女儿终身大事,还要看看女婿态度。
许氏把崔家人引到偏厅。
赵嬷嬷把手中的礼一起抱去偏厅放下。
要她说,她家姑娘也是大方,这些礼都价值上百两银子,这些农户哪里值得。
进到偏厅,引着众人坐下,许氏只问崔洛书,“洛书,你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如今我和阿糯父亲只想问问你,那县主可是你想娶的?”
“岳父岳母还请放心。”崔洛书以为沈家二老这是松了口,“就算娶了县主,阿糯也只会是正房娘子,阿糯在我心中的份量是何人都不能越过的。我与县主相似纯属意外,但县主纯善,与县主生了情意,又因阁老看重与我,希望我能娶县主,洛书这才想娶县主为平妻。”
沈父沈母失望,哪怕崔洛书说的在冠冕堂皇,也无法掩饰他那颗攀附权贵的心。
出去一载就喜欢上别的女子,这样的儿郎又哪里是值得托付终身的。
而且看那崔文兰跟赵嬷嬷的态度,待以后阿糯真同意县主进门,跟着他们去往京城,阿糯孤身一身,被欺负都无人护着。若是那穆家狠心点,悄无声息的弄死阿糯,让县主做状元郎正妻,也不是不可能啊。
毕竟京城这些大户人家里面的阴私事儿特别多。
沈家父母心中已经做下决定,许氏叹息声,“罢了,既你想娶平妻,待会儿写张放妻书,请得里正作证,你签了放妻书,与阿糯和离,以后婚嫁各不相干。”
此话一出,姚庄清和崔洛书脸色就变了。
一人是因阿糯命格。
一人则是喜欢阿糯。
唯有赵嬷嬷跟崔文兰一脸喜色。
见两人一脸喜色,沈家父母越发觉得应该让女儿和离。
姚庄清苦苦哀求,“亲家,我是真心喜欢阿糯,而且洛书也放不下阿糯的,他们青梅竹马长大,感情深厚,阿糯,你就当真能放下对洛书的感情吗?”
沈糯垂眸,淡声道:“早在他带回县主那一刻,我与他之间就不剩任何情意。”
此话一出,姚庄清就已懂了,如果非要县主进门,沈家肯定会和离的。
只是她想不透,那么乖巧柔软,明明前一晚还期待夫君回家的儿媳,怎地就改变如此之大?
崔洛书也不敢置信的望着沈糯。
她对自己的感情就如此脆弱吗?
姚庄清一咬牙,“好,我曾说过,我只认阿糯一个儿媳,这话今天也是算数,若阿糯不喜,县主不会进门的。”
周围崔家人和赵嬷嬷也全愣住。
赵嬷嬷和崔文兰都急了,去看崔洛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