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烈笑眯眯的着一脸忐忑的拓跋郁律:“怎么,拓跋兄也怕回家么?”
拓跋郁律白了王烈一眼:“如果你家里有人拿着刀枪欢迎你,那么你也会和我一样的。”
王烈一撇嘴:“你不是说你伯父拓跋猗卢并不想真的杀掉你么?”
拓跋郁律一指北方:“可是现在盘踞在盛乐的是我的那位普根堂哥,他却恨不得我立刻死掉才好,那个狠心的饿狼,想吃掉的并不只是我,还有我那暴躁的伯父。”
“郁律,你害怕么?”
庄蝶挽住拓跋郁律的胳膊,柔柔道。
“呵呵,小蝶儿,面对饿狼你不怕么?说实话,我怕;但是,为了你,为了你们,我怕也要回去,我不能一辈子当缩头乌龟。”
庄蝶闻言,点点头:“男人就该这样,郁律,若你出了意外我一定不会独活的。”
王烈在一旁竖起大指:“两位,你们情谊深厚甚让我钦佩,但你们先不用这样悲观嘛,令狐少将军带着的这一军人马又不是吃素的。”
说完向令狐泥。
令狐泥却皱眉道:“这一军人马虽是刘大人的精锐,但毕竟多是步军,就算加上兄弟你带来的骑兵,我们也只有七百骑兵。我们身在草原,无险可守,若对方真有三万骑兵,七百对三万,此战实在难胜。”
一旁的穆萨和听了这话,立刻道:“这怎么好,这怎么好,若你们出了意外,我不也要死,车师人还等着我带兵马回去呢。”
王烈一马鞭子抽在穆萨和的马笼头上:“未战先言败,祸乱军心,该打!”
令狐泥俊脸一红,王烈这抽的是穆萨和,实则提醒的是他,他身为主将,怎么可以说如此丧气的话呢?
令狐泥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汉子,整顿下心情,向王烈,出发前其父令狐盛一再叮嘱他,他虽为统帅之职,但什么事情一定要和王烈这个督军以及令狐艾这个中兵参军多多商量。
令狐泥自然知道王烈的身份名为副军主兼督军,是有辖制他的权利的,而且自从见识到王烈的勇武和种种超人手段,加上王烈一再为令狐一族解危,令狐泥现在对其很是信服。
令狐艾见自己的侄子没有好注意,了一眼王烈,却见这个小子正笑眯眯的着自己,心下知道自己不说话也不行了,暗骂一声:“得罪人的事情都要我开口。”
扭头对令狐泥道:“贤侄,此战并非不能取胜,不过我们却不能这样直接返回拓跋兄弟的部落,可以让蒙浑先行一步去联络支持他的他父亲的老部下,最好能说动位高权重有名望的老臣支持郁律。而我们也不要张扬,若真正面对战,就算我们再有两军人马,也难在这无险可守的草原击败鲜卑骑兵;因此,唯今之计,唯有一击建功,争取直接杀死拓跋普根,然后迅速控制部落军权。当然,我们从晋阳带来的这一万石粮草,也可以暂时让他收买人心;而王督军的手下林海那边也会尽快从青山村运出粮草,半个月后肯定能抵达草原,到时候再上表向你伯父拓跋猗卢臣服,木已成舟下,你伯父也没有办法。”
蒙浑闻言,却道:“拓跋普根平日并不在盛乐居住,而是在盛乐以南他自己的部落居住,哪里被他当成了汗帐。”
令狐艾点点头:“嗯,这样就更方便我们行事了,否则他若龟缩在城内,我们杀之更为不易。”
拓跋郁律犹豫了下:“可是,拓跋普根虽在汗帐,但身边必有重兵保护啊?”
令狐艾眉头微皱,向蒙浑:“蒙浑,你家老爷子尹力临走前就没有什么嘱咐你么!”
蒙浑一震,忙跪倒在地:“少主,诸位大人,我祖父的确叮嘱过我,此次回草原,若敌人势大,就不要正面为敌,可以先找大巫商议。”
令狐艾皱眉:“大巫?郁律,我记得你提过这个大巫在你小时候曾为你做箴言断语。”
拓跋郁律点点头:“嗯,那时候我父亲还没死,他说我虽然现在势微,但将来会有贵人相助。”
令狐艾道:“这就对了,我知道大巫是你们草原上地位仅次于可汗的人,若论名望甚至比可汗更高,而且他轻易不会为人断言什么,尹力老爷子既然有这样的嘱咐,很大的可能他是向着你的人。”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否则此次我也没这么大的信心返回草原。”拓跋郁律点点头。
“那好,蒙浑,你即刻启程,去联系大巫,注意一定要避人耳目。”
“是,少主就交给诸位了,蒙浑一定不辱使命。”
说完,打马而去。
见蒙浑离开,拓跋郁律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其实真的对上拓跋普根,部落众人应该还是支持我的多些,毕竟他们这些年倒行逆施,害了不少我父亲的老臣,更大肆搜刮掠夺这些部落,早有怨言。只是我若为汗王,除非甘心做傀儡,否则伯父一样不能容我。”
王烈摆摆手:“拓跋猗卢为人暴烈,生有两子拓跋六修和拓跋比延,却只爱幼子,甚至任拓跋比延侮辱长子六修,自顾家事乃国事,拓跋猗卢家事处置不公,早晚必生祸端,这鲜卑大汗之位也必落他人之手。郁律,你切忍耐两年,安心发展,两年后我断定他父子失和,身败名裂。”
“王烈,有时候我真觉得你是我们鲜卑人,否则你怎么能如此清楚这些事情?”拓跋郁律钦佩道。
王烈说的这些话,就连他这个鲜卑人也只知道大概,而且王烈敢如此笃定,不论能否预言成功,却给了拓跋郁律极大的信心。
毕竟,这一路行来,在这等大事上,王烈从无虚言妄语。
王烈心中暗道:“大叔我怎么也是掌握了历史大脉搏的穿越者,如果这都不清楚,还不被你这样的演技派高手糊弄的团团转。”
“不过现在嘛,拓跋兄弟,你却先要为我打江山,出头卖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