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冲颓然放下手臂,沉吟半响,抬起头时,毅然道:“说吧,要我做什么?”
王烈哈哈一笑:“不急,先请庞县令移步,去我居住的客栈,我与你细细说。”
庞冲无奈,只得随王烈和令狐艾两人从县衙的后门直接去了王烈居住的客栈。
临走前,叮嘱老仆,无论谁来找就说他已经睡下,若实在找的急,就先稳住对方,再来客栈寻他,反正也只有一墙之隔。
去的路上,令狐艾有些好奇,附耳问王烈:“主公,你说你是大晋第三卑鄙,那前两位是谁?”
王烈笑道:“暂且还没想好,不过我觉得我怎么也比你纯洁一点,你肯定要比我卑鄙一些吧?”
令狐艾气得一抓头发:“算我嘴贱,早知道你这家伙会这样说,我还问你作甚。”
王烈三人回到客栈,引庞冲见了几个被捆绑在辎车里的徐虎手下,还有徐清的外甥林伏。
见到徐虎的那几个手下,庞冲到没觉得有什么,这些家伙不过都是沧县内的地皮无赖,被王烈擒住也不显他本事。
至于林伏,庞冲之前根本没有见过,但一听说他的身份,却是心惊不已。
“抓住徐清的外甥,而且据说还是徐家目前唯一的男丁……”庞冲大概明白王烈准备做什么了。
王烈却也不隐瞒,直接将自己的计划简单的对庞冲说了一遍,庞冲听完计划后,向王烈的目标顿时变得更加畏惧。
他之前不是没有听说过这位少年长史的故事,虽然似他在沧县过着隐居一般的生活,但也自有自己了解消息的渠道,那时候心下多少对这少年的经历还有些怀疑,甚至不屑。
他一直认为这少年只是好运,凭借什么拜了刘琨为师,但今日一见却是深深为王烈的手段所惊惧。
够狠够辣,而且行事绝对是环环相扣,不给敌人留余地、。
而且就在刚刚,自己当他的面,指责他的老师刘琨,王烈竟然能隐忍不发,这份气度和心智就很是难得。
却不知道王烈心底根本就是对刘琨怀有无限信心,而且王烈为人最知孰轻孰重,现在问题的关键是铲除渤海徐氏,控制住沧县局势,其他的都可以暂且放在一边。
而且王烈听完他的话,当时就认为的是这其中定有什么误会,也暗自下定决心,等回到平舒,一定要写信给师尊,弄明白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若真是庞本无错,他也希望自己能在师尊面前为庞本讨一个说法。
不过,王烈一直怀疑这其中有什么阴谋,只是暂时抓不到头绪。
庞冲却是不知道王烈所想,但对王烈却是多了几分信服和敬佩。
而王烈需要庞冲做的其实也很简单。
王烈提出,既然马上就是徐清的寿辰,王烈提出由庞冲引荐,他们一行趁机混进徐府,趁机擒下徐清。
当然,徐清为人谨慎,身边常年有十几名护卫,虽然徐府内的家丁并不多,不过几十人。大多数私军都在城南军营驻扎,但据说徐府内有暗道,若一旦惊了徐清,那些护卫拼死保护下,徐清一旦逃入暗道,王烈他们就会前功尽弃。
所以,进入徐府的身份一定要想好,既不能引起徐清警觉,还能无限的接近他。
当然,他们肯定不能以什么庞冲的手下的身份进入,谁都知道庞冲是孤身来沧县赴任的。
至于他们混进徐府的身份,王烈也已经想好,就是那苏良女人阿莲一家所从事的职业——倡优。
庞冲去拜寿,引见王烈等人做倡优助兴,到时候再引徐清近前,好能一举擒下他。
而只要顺利擒下徐清,就即刻行使下一步计划。
庞冲听完计划,点点头,表示徐清的确要过生日,而且就是明日,只是今晚就要抓紧时间筹备一切,否则怕时间上来不及。
王烈又问,他“失手”杀了徐虎,若徐虎今日不回徐家,徐清可会警觉。
庞冲想了想:“徐清这人虽为一方土豪,但心思灵巧,也够聪明,不过徐虎毕竟只是他堂弟,平日里常年在外花天酒地,有时候十天半月也不会一次家的。
而且,就算徐清怀疑,只要大人你这边不走漏风声,他一时半刻也查不到你的身上,只要明天计划顺利,等他醒悟也已经晚了。”
知道这些,王烈心下更有信心,知道自己这一步算是走对。
王烈深深了侃侃而谈的庞冲一眼,笑道:“县令大人这些功课做的很足么,真不出你是今日才下定决心要除掉徐氏一族的?”
庞冲自然明白王烈这是在说他开始推三阻四,不肯帮助他们的事情。
却是苦笑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更何况我为太守和长史大人出力,乃是为公事,在公事上下官一向时很上心的。”
令狐艾闻言,不屑的摇摇头,他却还一直记着刚刚在县衙后院,庞冲埋汰他的那些话,虽然是无心,但却体现了他的真意。一想到这点,我们的令狐太守就咬牙切齿。
此刻听庞冲如此说,却忍不住道:“庞县令如此伤心,需不需要我上书给王刺史,拔擢你为我的副职啊?”
庞冲却是一拱手:“多谢大人,求之不得。”
令狐艾第一次遇到比自己还厚脸皮的下属,却是气得哑口无言,他总不能当着大家的面说自己是戏言,这等戏言只会被人笑话。
不理令狐艾和庞冲你来我往,王烈却对庞冲认真道:“庞大人,我等既是同朝为官,自当齐心杀贼,而这沧县回复清明后,你可以堂堂正正做一县令,堂堂正正为而一个人,这就是我带给你的最好礼物,也希望从今天起,我们能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