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雄一愣,但鸣金就是命令,卫雄一声令下,率领大军返回平舒。
而此刻,王烈、段末坯等人早已经开始向平舒城内撤退。
一入城,卫雄就对站在城门旁的谢鲲道:“谢大人,怎么现在选择退兵,若刚刚能再从敌军左翼杀出一支人马,就可以完全将石勒的大军杀的四散溃逃,解平舒之围了。”
谢鲲摇摇头:“我在城墙上他们已经在中军开始聚集,准备合围你们,对方人数毕竟占优,若真被包围,你们就危险了;而且,刚刚虽然击退支雄,但王校尉他……”
卫雄见谢鲲面露难色,顿时升起不好的感觉:“阿烈他怎么了?”
“王校尉刚刚被段都尉背回了城中,刚刚他和支雄对战,已经身受重伤,如今昏迷不醒。”谢鲲轻声道。
卫雄脸色一变,吼道:“什么?他现在在哪里?”
谢鲲道:“在长史府内。”
卫雄立刻纵马和谢鲲一起向长史府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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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王烈第一次受伤,也不是王烈第一次陷入昏迷,而从未有哪次受伤昏迷,牵动了如此多人的心。
第一次受伤昏迷是王烈小时候进山打猎,为保护程?,被黑熊所伤,十几天才恢复过来。
第二次受伤昏迷,是在蓟城从军时,被南阳刘氏陷害,先被刘孜打伤,又挨了数十军棍,九死一生,却还是捱了过来,而且一夜间,内伤就神奇的好了大半,但代价是穿越而来得到的提升力量和速度的异能消失,好处是力量和速度都在不断缓慢增长没有副作用。
第三次,却是在草原之都盛乐,被江左派来的刺客用毒箭射伤,但侥幸遇到了神医圣手皇甫谧,却也是七八日后才恢复过来。
这一次,却是因为力敌支雄,被支雄的大力震伤,又强自支撑作战,终于吐血昏迷。
而这一次,王烈的昏迷却牵动了所有人的心。
王烈阵斩郭黑略,与程?配合箭伤孔长,今日又力敌石勒手下第一猛将支雄,甚至最后惊走了支雄。
如此显赫战绩,和从身体里散发出的那种奋勇向前、无所畏惧的气势,却已经深深征服了幽州军上下。
所以,听说王烈昏迷后,知道的人无比心急如焚。
而和段末坯一起把王烈暗中抬回来的韩云和孙安更是满脸泪痕,两个人甚至决定,若王烈除了什么意外,今夜就出城去偷袭敌营。
而为了稳定军心,谢鲲已经下了严令,严禁众人把这个消息传出去。
本来,刚刚王烈击退支雄后,幽州军士气大振,那边段末坯和段文鸯都没发觉王烈的不对,带兵冲杀一阵后,却见王烈始终和几个亲卫站在原地。
还是韩云兴奋的跑了过去,大大咧咧的对王烈一拜:“将军威武,我等拜服。”
但王烈始终一言不发,背靠着大枪,一动不动。
那几个亲卫也不知道王烈是在观察思考什么,不敢上去打搅。
段文鸯却走到王烈身前,一拍王烈肩膀:“阿烈,你小子真能干,我都未必能战过支雄,你四五个回合就杀退了他,真给咱兄弟长脸。”
正说着,却发觉王烈身子一晃,歪倒在地。
段末坯发现不对,上前揭开王烈面具,却见他嘴边全是流出的鲜血,嘴唇早已经被自己的牙齿咬烂,双眼紧闭,整个人已经陷入昏迷状态。
若不是背后的大枪的支撑,怕早就摔倒了。
段末坯忙让段文鸯继续指挥人马与卫雄的骑军一起追杀敌军,他却和韩云、孙安等人护送王烈回城。
如今,面对躺在床榻上双眼紧闭的王烈,着那张因为失血而蜡黄的脸庞,就算在昏迷中王烈的嘴角也微微上扬,显然在昏迷前的一刻还沉浸在胜利的欢喜之中。
着这一切,段末坯心如刀绞。
段末坯又怎能不清楚,王烈这是为了全军的胜利,才做出如此的牺牲。
王烈本可以选择不力敌支雄,甚至可以选择退去,但那样,幽州军鬼神的装扮就会被戳破,今日也就不会去的如此辉煌的战绩。
可是,段末坯宁愿此战惨淡收场,也不愿到王烈如此模样。
此刻,皇甫方回和皇甫旭父子,以及王氏姐妹花全部围在王烈床榻前。
作为平舒城内医术最好的几个人,如果他们不能救醒王烈,那平舒城内怕就无人可医了。
此刻,皇甫方回一脸凝重的伸出指头搭在王烈的手腕之上。
片刻道:“王校尉的外伤并不重,但内腑受到了剧烈震荡,引发经脉淤血的,现在问题的关键是要化去经脉内的淤血,否则落下病根后,将来就再使不得兵器了……”
众人闻言,心下凄然,王烈勇武,若不能使用兵器,将来岂不是成了废人?
段末坯却道:“皇甫先生,您父亲是国医圣手,您医术也很高超,一定可以救治阿烈,是不是?”
皇甫方回老脸一红:“我父医术要强我百倍,我学之不足一成,若我父亲在,当可耐心调理,但现在我却只能用父亲留下的猛药,只是……”
“只是怎样?”程?急道,这里还能有谁比她更关心王烈。
“救醒后当无大碍,但是需要一年内化去淤血,否则今后肯定不能再骑马上阵,甚至可能全身经脉堵塞,最后瘫在床榻之上。
最主要的是若用这种方法救治,我父亲那里祛除病根的方法就再不能用了。”
救还是不救,众人向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