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雁失伴,哀伤而绝,是情深到了极致。
而固守记忆的活下去,则需要更多的勇气喝坚韧。
纳兰笙明白,明思不是没有过动摇,可是她还是选择了最艰难的一种方式。
可他虽然什么都明白却什么都不能说。
无论如何的慰藉之词,聪明剔透的的明思都能听出其中的勉强。
这样,只会让她更痛,更伤。
世上有许多的情,却都是不能互相替代的。
这一刻,他真的希望明思没有对那个男人投入那样多的情。
可是,明思无悔。
若不是站在明思兄长的立场,他也深深欣赏并钦佩那个曾被他视作敌人的男人。
在这一刻,纳兰笙忽地有些迷茫。
男女之情,动人时到了极致,伤痛时却也这般极致。
若是深爱,真能在这般伤痛极致时也不悔么?
“五哥,我困了。”明思轻声道。
纳兰笙蓦地回神,“那好生歇着,五哥看你睡着在走。”
明思躺下,纳兰笙替她拉起锦被,明思柔柔一笑,“五哥也累了一宿了,回去歇歇吧。同五哥说了话,心里舒服多了。”
“傻丫头。”纳兰笙笑道。
站了起来,明思忽地认真地望着他,“人的心虽是自己的,却最不易自知。五哥一定要看清自个儿的心。”
纳兰笙一怔,遂轻轻颔首。
明思笑了笑,朝窗外明媚的*光看了一眼,“过两日,五哥同我一道去看秋池,好么?”
纳兰笙愣了一瞬,继而微笑,“好。”
纳兰笙走后,颚敏过来问明思可要放下帐子。
明思摇首。
她其实并不困。
可大家都守了她一夜,若不这样说,他们定然都不会去休息的。
“陪我坐会儿吧。”明思撑手起来,颚敏替她垫好靠枕,又端了杯温水过来。
明思喝了一口,捧着杯子转首看着颚敏,“这些日子让你们也跟着受累了。”
颚敏摇首,“本是奴婢们的本分。”
明思笑了笑,眸光垂落杯中,似朦胧又似专注。
颚敏看了外间一眼,蹙眉低声,“王妃,那药若服下也该起作用了,您说何时会有消息?”
明思摇了摇首,“所有的计划都未必有十成的把握。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如今也只能等。”
颚敏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看着明思迟疑一瞬,“王妃最近似有许多心事……”
明思一怔,唇角浅笑,“嗯,想了许多事。过去、如今、以后……”
颚敏眸光似明非明闪了闪,看了明思一眼,“那王妃以后有何打算?”
打算么?
明思抬眸望向碧色窗纱,眸光悠远而朦胧,却只轻声说了一句,“是有一些打算。”
颚敏看着她的神情,似有一丝明了。
不多时,如玉端着熬好的药进来了。
明思喝了药,又用了些药膳粥。
终于困了,这才歇下。
习惯性侧身朝内,身后却是空落。明明寒毒已消大半,明明已是春暖花开的四月,却还是有一丝寂冷凉意。
闭上眼,将手伸到枕下,香囊的触感传来,似乎还带着一缕熟悉的气息。
纤长的手指轻轻握紧,阖眼睡去。
宫中口谕到纳兰府时,明思刚刚起身。
迅速换了衣裳去接旨,来的并非鹿儿公公,而是一个冷脸红衣中年公公。
虽诧异这份觐见口谕的突兀,但明思清晰的感觉到这个公公不会透漏什么信息给自己。
元帝口谕是“即刻入宫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