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高原如此的愤慨,何以然一把紧紧握住他的手:
“你要相信我!只要你讲,决没有发生过这种的事,对你,我就根本不会有任何一丝一毫的怀疑,更没有任何一点的趣笑之心。我们在一起已好多年了,我会那么的轻信,那么的糊涂的么?我就没有自己的洞察力,判断力了么?高原啊!”
“这种事,如果在公司里传,难道就不会有人认为:这是我很阴暗,很深心**着的事?”高原低沉着头,沮丧地颤着喉音轻说道。
“要说到深心的**,我觉得应该从两方面来看。一类是:在懵懵懂懂的青春成长期,因初始的生理冲动而出现的人性上的一些蒙昧现象。对明白人,不用讲也清楚,此与一个人的道德品质完全无关。另一类是:纯粹出于一种邪恶的满足**,不顾道德贞守的社会理念而作出的无耻行为,这就和人的道德品质有关了,不过,区分这两方面的界限很难,唯一可判别的,是年龄吧。还有一种,是纯属于病态行为,是需要治疗的。我不是法律学家,分析不好,只能讲个大概意思,但你既然没做过这样的事,何必怕人家说你是不是深心**着的事呢!你可要放下思想负担的喔。”何以然更紧地拉着高原的手,在他的手背上连连轻轻拍着,深心地劝慰着。
“我真不明白,怎么会有这样的流言蜚语,而且还认准是我读初中时期的事。尤其是,为什么到今天,到现在来传这样无聊荒唐的事。”高原难解其意地拼命摇着头说。
“昨晚我也在想,这些话是怎么来的,对我们在起什么作用呢?首先,我就警觉到,是否有人在分离我们的关系。至于事情究竟怎样,我们还需要拭目以待。”
“既然讲我为这种事受过处分,那一定是有记录的,领导可以查查我的档案的么,我绝对没有做过这种事,我不怕查!”
“高原,你为自己的人格尊严受辱感到难以忍受,这是很自然的,你不要太急,我会请求公司领导还你一个清白的。”
“那你一定要帮我这个大忙,我好像只有依靠你了。”说着,高原双眼看着何以然,似是在央求了。
“不不不不不,不会只有我能帮助你澄清事实,要相信,有正义感的人是都会来为你讲公道话的。”
他们说着说着来到了公交车站上。待车到,上车后,因人太多不宜交谈,两人便不再作声。但何以然悄然看去,见到,高原的心情一下子显得是极其的沉重,只见他——把惆怅郁积在心头;将愁眉展现于脸面,竟也是,“多少事,欲语还休”,“怎一个愁字了得。”的呢!
进入公司,进入办公大楼,顺楼梯踏上三楼,当两人正要打招呼,分手走向各自的办公室时刻,突然从身后,别人的办公室里传来声声入耳,在高原听来却如五雷轰顶的调笑之嘻,戏耍之言:
“嘻嘻嘻……。让姓高的当了领导啊,我担心,今后公司里的女员工们怎么办哦?从此,她们还敢走进他的办公室吗?!嘻嘻嘻嘻……。”
“老兄,你讲得是一点也不错哦,到那时啊,女员工们就都会时时刻刻感到人人自危了啊!”
“是的呀,是的呀。将来,女员工们身上,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的东西都要看看紧,守守牢的喽,一不小心又要被他偷了去!”
“特别是她们的……,是一定要保护好的喔,不然,又要被他拿去欣赏欣赏了。哈哈哈哈……,有趣!有趣!真的是很有趣嗳!”
听到这样的话,高原雷霆万钧,怒不可遏,转过身来要向这间办公室砸进去,但被何以然一把紧紧抱住。
圆瞪环眼紧看着何以然,并怒发冲冠的高原,痛苦地轻吼道:
“这些话你也全听到了,难道可以这样诽谤,这样损人的吗?!他们凭什么?就凭谣言?!他们做人的起码道德在哪里?!”
“高原,我很理解你,也很同情你。现在,如果我和你一起冲进去指责他们,他们就是能够认错,心里也不会向着我们的,这样,无益于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越是在气急攻心的时侯,我们越是要冷静,无论如何我们不可只有匹夫之勇的呵!走走走,我们从长计议去,今天我是一定要找领导去谈的。走吧,走吧。”就这样,何以然拼力把高原硬拖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
在被拖进办公室间,高原仍怒形于色地回头看着那扇办公室的门吼道:
“有种的,打开门出来讲啊!大男人,在这样的事情上这么有兴趣?!做人怎么可以这样的庸俗!猥琐!低级趣味!简直是垃圾!”
“高原,不!不要这样说他们!我们不能像他们一样,他们什么叫尊重人都不懂得,我们怎么也可以这样的无知?!不懂?!”
高原的怒斥与何以然的话,惊动了办公室里的嘻笑者,立刻,办公室里已一片沉默了。
在何以然的办公室里,待过了一段时间,见高原情绪略有平缓,何以然便劝说开导起来:
“高原,今天,你我都很震怒,但是我在想,当然我也相信你,你还不至于会因此而影响今天必须要做的工作。如果,我们是真正的男子汉,在这个时候,就应有力挽狂澜的气概,更可以做到泰山压顶不弯腰!你千千万万要记住我的话,当我们遇到了什么苦难,那也是一座大学,是可以教会我们许许多多课堂上不会有的课程内容的。现在,我们需要互相勉励,你和我一定要经得起风浪,好么?谁知道今后是否还会有更气人的事发生,但无论如何我们一定要坚持住,因为,我们的努力不是为了我们自己,好么?……。”
面对坐着,双手紧抱住头,并将整个脸面沉伏于双臂中,陷于深层痛恨与无比忧伤中的高原,何以然忍不住地,继续轻声而动情地作着抚慰:
“高原,你忘啦?记得你曾经告诉过我一句韩愈说的话,‘事修而谤兴,德高而毁来。’当时,你还为我作过这句话的解释呢,你说,‘当事有所修整,就会兴起各种的诽谤。当德才有所高达,别具的毁誉也会接踵而来。’今天的情况不正应对了韩愈的话嘛。我自己也记得,在〈淮南子〉里有这样的说法,‘美之所在,虽污辱,世不能贱。’高原,你虽遭人污辱,但天下人是决不因有这样的污辱而看贱你的。为何如此?因为天下人看到你拥有着人道之美,这个人道之美,就是人的精神与道德之美呵。高原,你听明白我这么说的意思了嘛?高原,高原呀……。”
尽管何以然不断地作着知人论世之谈,情绪难抑的高原,却依然不见翻然醒悟,但,最终,高原还是与何以然一起,走出办公室到生产车间,去协助解决了些工人们生产中遇到的棘手的技术问题,直到因别的车间有事来叫他后,他才离开了何以然。
午饭时,宽敞而又亮堂的饭厅里已是人来人往,人声鼎沸。众人,个个端着不锈钢餐盘先寻找座位,然后在互相打招呼中落座后,边吃边聊起公司里的时事新闻或者家长里短来。
当高原与何以然一起,也端着餐盘走过一排桌椅时,高原突然感到被人轻轻拉住了衣服的下摆,细看,是不久将要退休的洪师傅与张师傅,他们正都慈祥地望着自己在微笑。
高原对老师傅们一响是很尊重,很亲近的,见是一男一女两位师傅同在抬头望着自己,便笑着称道:“哎呀——,是师傅啊,你们好!你们好!”
洪师傅与坐在她对面的张师傅一起向里挤了挤,在长椅上挪出一点空间来让高原与何以然面对面的坐下。
“洪师傅,张师傅,你们好!据说你们俩下个月要退休啦?”何以然也向两位师傅热诚地打招呼,并亲切地讯问。
“是呀,是呀,退休,就表明我们开始要过老年人的生活喽!”
“国家,现在对老年人非常照顾,祝你们两老健康,晚年幸福!”
“谢谢,谢谢,谢谢。”两位老师傅笑着表示谢意。而洪师傅接着面向高原,脸色一下又正式起来,并似抱着一丝的不安:“小高啊,这几天啊,我和张师傅总想找你谈谈,我们很怕你听到些事之后会受不了。”洪师傅说时,捋了捋,被突然吹来的一阵风而吹散了的灰白头发,眼里还含着一些的隐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