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一百九十七章 躁动(2 / 3)

“我等老儿本念着年前回乡养仕,只是无奈官家相留,所以如今还舔居于职,若蔡相来年有所大为,我等老儿自当力报圣恩,岂有他为?”

旁边温益也是一般无二,如今形势下,没有必要和蔡京对着干,以他们对徽宗的了解,这改制的兴头估计也就倒腾个一两年,很快就会知难而退。

蔡京笑了笑,知道这些老家伙对他不满,所以也只是找来他们探个虚实。他一挥手,让底下人换了茶汤,正这时候,后头长子蔡攸忽然俯身耳语。

“爹……”

“何事?”

蔡攸接到前院消息,知道蔡京对这苏进极为关注,所以第一时间就传了消息,他站那儿说,李清臣和温益也是一耳朵听了进去。

这蔡京一上任就给郭陈两人难堪,居然与那苏氏子弟有关。

他们不动声色的转悠着心思,见蔡京是要与俩子交代事宜的姿态,也是懂眼色的,起身作辞。

山亭里,蔡京望着渐去的李、温二人露出笑意,在旁边两子看来甚是高深莫测。

“去……”他支会了蔡攸,“立即遣人通知邓洵武,让他……”后面的话已经被风雪消音。

而出蔡府不久的李温二人也马上差了底下去衙门问清明细,这商户子弟能早于众人结交蔡京,就凭这份政治敏锐,便不是寻常人能比拟。这两位三省执政此时都起了拉拢的心思,也正巧,徽宗因为年关节庆的事将三省官员召集进宫商议。

……

福宁殿里,伺候的内侍们屏退去大半,只留下几个添置檀炉的黄门。

“时近年关,各地报福安康,灾事尽湮,朕心甚是慰藉,是故已使翰林草书旨意盛办年节,庆这来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诸卿若无重事返故,不妨与朕在京师一道过节……”

底下见御案上叠的奏折不高,所以徽宗可以以一种较为轻松的姿态和他们聊聊年节礼事的安排情况,不过底下一众省官却有些心不守神,徽宗在表明绍述立场后迟迟不见动作,这很难让他们心安。

“怎么不见郭知章?”

徽宗突然发问,以刘拯、曾肇为首的那几个省官被徽宗这么一说,也是反应过来,回顾了周身,很真发现身为工部主事的郭知章没有到场。

难道被蔡京打压的连门都不敢出了?

他们的腹诽只停留了一会儿就被打断,颁谕回殿的内侍殿头梁师成面色局促。伺候御前的张迪把他的话转呈给徽宗,底下看着这幕聋哑剧,一时心紧。

“竟有此事……”御案前的徽宗好脸收起,面上尽是被人扫兴的不愉感,他问向底下几个省官。

“诸卿可知这郭知章被商户苏氏告发渎职灭口一事?”

“什么?”

在得知徽宗所述详细后,底下惊疑不定,他们多少都是有些暗下油水的,但平时做的隐蔽,所以皇帝也都睁一眼闭一眼,可郭知章那老官历怎得把事捅到外界去了。这是要自寻死路啊。

果然。御案上的徽宗脸色极差。这快年节了,居然会被民间爆出朝廷大员贪污渎职之事,这朝廷的脸面无疑被打了个响亮耳光。

给事中刘拯小心出列,“郭侍郎在朝为官数十年。一直奉公守职,洁身自好,鲜有贪渎之言流出,此事怕多为外界讹传所致,还请官家慎下定夺。”余下又有几个元祐中人附议,不过他们心知眼下形势堪忧,所以说的小心,但即便如此,还是被徽宗冷不丁的一句惊出盗汗。

“郭知章蓄养家将一事以为寡人不知?”

什么?!

底下一阵嘈杂。徽宗又道,“以前念他世代忠勇,朕不予追究,上回其子之事朕亦放过,想他会自思己过。但没想到其会变本加厉,堂堂朝廷命官,竟干起这杀人灭口下作勾当,当真是丢尽我大宋朝廷的颜面,如此作为,岂可再为大宋官员,张迪——”

“奴婢在。”

“传旨……”

底下一众省官听得那是胆战心惊,没想到皇帝居然对他们私底下的事一清二楚,看来这回真不能再报侥幸了,他们有人已念着要随当前致仕之风回乡,这总比来年新政被黜去荆南来的体面。

……

……

开封府衙里,局势已然扭转,苏进一直等着的一票捕役已将郭府账房、管事羁押上堂,当然,还有那几个袭击他的悍匪,此时戴着铃铛镣铐推攮上堂。

这一幕出来,郭知章和陈师锡两人顿时心弦崩塌。

领头的张秦一脚踢在了那郭府护院段宿腿弯,“还不跪下听审!”他又敬向府尹王震,“大人,这几人便是当晚袭击苏家郎君的凶徒,现已被属下尽数抓获,这是他们供认的罪状,还请府尹过目……”、“属下本欲今日提其上堂,但几人欲戴罪立功,所以便领了他们去郭府指认郭知章历年贪渎工银的罪证……”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去郭府搜查来账目名册陈列开,郭府的管事账房都低下了头。

衙门口的围观俱是哗然,没想到真被苏进拿到了证据。

郭知章虎拳都快攥出血了,“段…宿……你!”那九尺大汉此时根本不敢与郭知章对视,头都快猫进裤裆里了,他也不想,可是那晚敬元颖力拔千钧之势将他们的傲气完全击溃,而之后苏进使得暗招又让他们生不如死,他们已经尽力,但还是敌不过内心对于未知的恐惧。

“老爷……”

只能一句深深的抱歉说出,旁边郭氏老妇早已晕厥,过来旁助的陈师锡长子也慌乱冲入求饶,可这一切都在外头飞来的圣旨下灰飞烟灭。

王震下堂接旨,没想到皇帝居然早他一步下了罪诏,这可真是少见,看来这郭知章和陈师锡这回真是触了上面的逆鳞了。

果然……

“工部侍郎郭知章已经查实,历任工部来多次贪没钱银,蓄养家兵,为己私利图谋,此次被一品斋民户苏氏揭破,不主动投罪下反杀人灭口,其罪行以伤朝廷大统,亦是民之痛恶,朕顾念先祖制诏不杀士人,但活罪难赦,自今日起,夺去职官,罚没家财,全族贬为庶人,发配河东路戍边服役两年,役满归当地勾管。不得擅出,子嗣三世内不得科举……”

又轮到陈师锡了。

“侍御史副贰陈师锡身为谏官却不律己身,私谋财禄,今日又伙同郭知章谋民性命,官德已败,当不可为朝廷官员,故谪其琼州勾管,族人俱安置于琼,无诏令不得返归,钦此——”

这一通罪罚下来。陈师锡当庭就软倒在地。以大宋刑罚来论。这贬去海南几乎只比午门处斩轻上一层,可不是每个都能像苏轼那样临老得赦,这番罪责下来,已经宣告了他这一生的完结。

不过若真论罪罚轻重。郭知章显然要重出他不少,不过自小习武的他显然不会像陈师锡,他依然站直着,在被衙役套上镣铐时还走到苏进跟前,盯着这个自始至终都面色平静的书生,眼白龇满血丝。

“竖子休要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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