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商务参赞甚至不由得夸了一句。
这个翻译是北外毕业的硕士生,助理也是人民大会堂选出来的服务人员。
于是宁卫民就灵机一动,就求到了驻日大使馆的商务参赞的门下,要求临时借俩人帮帮忙。
谁能相信会有这样的事儿呢?
而对于这件事,宁卫民是这么回复的。
所以这样的心理活动难道不是很正常吗?
邹国栋要把手上的手表摘下来还给宁卫民,好让他退掉。
说心里话,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宁卫民为什么会这么大公无私,好像纯粹就是为公司考虑似的,亲手把这样的弥天大功送到自己的手里。
这些开销差不多得有三百万日円。
不为别的,就因为完全可以预计到。
说句不算吹牛的话,在宁卫民的眼里,他们和日方的接触是完全不对等的一次见面。
难道在日本开餐厅就这么有吸引力吗?
手里财势权力必定因为给公司立下汗马功劳而大涨。
才没过半年,就按当初说好的,毫无眷恋的就把国内总公司的管理大权拱手交还了。
人就是这样,如果认定完全没有机会的时候还好。
“说白了,总得先有了蛋糕才有分润的可能。而当蛋糕足够大的时候,也许所有人都能吃饱。但反过来,要是没有合作就什么都没有。连希望都没了。甚至就连人在社会上混,也是一样的。我所认识的人都过得好,我自己才能好嘛。假如身边的人每个都不如我,那我一枝独秀,又怎么可能维持呢?再好的日子也有限得很了。所以人生在世,最怕的就是有红眼病的毛病,永远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好。”
“什么?这可是好几万的表!”邹国栋彻底懵圈儿。
今年更是够可以的。
当宁卫民和邹国栋离开大使馆之后,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候。
当初因为霍司长的关系,宁卫民一来东京就拜见过这位干部,礼物送得不薄,还一起吃过饭。
是啊!从他第一次见宁卫民到现在,这家伙创造出了多少的神奇啊!
最早为斋宫陈列馆做规划,这小子就提供了不少奇思妙想的高招。
随后他又为皮尔卡顿华夏公司出谋划策拿下了《新闻联播》黄金广告时段,提出了在高档饭店和机场设立专营店的销售方式。
听到这儿,参赞忍不住插口询问。
去年呢,这小子又拿出了易拉得领带这样惊艳世人的专利,还亲自出面和金利来达成了合作伙伴关系。
只不过宁卫民初衷可不是专为他解除疑惑的,而是为了给驻日大使馆的商务参赞一个交代,顺带着才随口吐露出来的。
就连助理为邹国栋所提供的服务也是不慌不忙,面面俱到的。
敢情为了不让日方小觑,周全华夏公司的颜面,在和日方正式见面接洽之前。
看他到底是如何规划他自己的未来,定位他们彼此的工作关系的。
因为对于宁卫民的能力服气是一回事,可想不通这小子为什么做出东渡日本的选择,又是另一回事。
但问题是,这件事办成后,大使馆的商务参赞因为大致了解到合作签约的内容。
何况听说事关在华投资建厂,这也算是跟参赞的工作挂上钩儿了。
不过一想到这儿,邹国栋就忍不住又要叹气了。
甚至策划出了雕塑艺术展和新春游园会两个大放异彩,受到官方认可扶植,能够让公司名利兼收的文化活动。
“领导啊,这件事是我促成的,我可以为您解释。不用说,日方的贪心是明摆着的,想让我们公司为他们办事,又不愿意给过多的好处,而且还不肯让步。这是典型的地主老财和穷人做买卖,既高傲又欺负人。从我们公司的角度来讲,虽然没有日本公司的利润高,可也不至于日子过不下去了。当然可以拒绝。但从经商的角度来说,拒绝却是不划算的。因为一句‘不行’那就什么好处都没了。既然是有利的好事,为什么不答应呢?”
就这样,华夏公司和日本皮尔卡顿株式会社总价二十几亿日元的重大合作,就这么有惊无险的定下来了。
无论皮尔卡顿、金利来还是易拉得公司的产品,销售量和利润都在迅速攀上,长期出于供不应求的局面。
要知道,参加过三次国宴的服务人员,那服务水平可不是普通人仔细一点就能比的。
甚至就连来到日本之后,他也没有“安分守己”过日子。
在带给公司巨大利润的同时,自己作为这些计划的具体执行人,也是最大的获益者。
所以像这样神奇的一个人,做什么什么成,似乎就从没错过。
这是最初就计划好的,暂时买块表充一充门面。
他索性也不想了,就抱定了一条底线,宁当真小人,也不做伪君子。
“至于国内的这些需要面对的压力和要解决的问题,今后可都要靠宋总和你来承担了。我呢,不好意思,算是当了逃兵,主动躲开了这份责任。而且未来借着公司这棵大树遮阴避雨,我还会继续捞到越来越多的实惠和好处。就说这未来一旦拉杆旅行箱量产,推向全球市场,易拉得公司的三成股份,更会给我带来难以计数的财富。我不能占了便宜还卖乖,如果不当面跟你表示一下嫌弃,我就难以心安。真的谢谢啦,邹总,可别恨我啊。总公司那边您就多费心。是我对不住您,让您受累……”
邹国栋完全无言以对。
这时他才想起了东伙之别。
想起除了皮尔卡顿华夏公司百分之一的股份之外,这孙子已经是易拉得公司最大的个人股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