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以kill这个身份存在,那那个掩藏在心底的段景琰,只能忍。
他没有眨眼,甚至连呼吸都未颤抖一秒,瞳眸漆黑不见底,仿佛藏匿无尽狠戾,“我选第二种。”
男人听完他的选择,突然就大肆笑出了声,双眸却阴沉似匿鬼翼,“为什么不选第一种的女人?”
kill和他直视,没表现出一点惧怕。
“当时在黑豹组织,就拿他的女人动过手,中国有句古话,一朝遭蛇咬十年怕井绳。”kill浅浅扬眉,表情里纵是运筹帷幄的笃定,“如果再从那个医生身上动手,怕是会难度更高。”
这话很有道理,但男人只是盯着他,唇角溢着难以言说的可笑,“你最近中文学得不错?”
kill不过颔首,“意外看到而已。”
男人不是没学过中文,只是在审视好久之后,突兀说:“中国还有个成语,叫什么——”
他故意拖着腔调,话里尽是戏弄:“画虎类犬?”
kill听出了男人这是在讽刺他。
即便他现在颈间的图案和那颗喉结上的痣已经在回来的路上洗掉了,但这也阻挡不了女人的通风报信,任何一点细节,男人都知道。
画虎类犬,连模仿都不会的意思,不伦不类。
kill知道如果自己圆不回去,那这会是男人心里的歧义点。
他努力撑着自己胸膛里滚烫的涌动,表面死水无波,只是自认才疏学浅,顺应着说:“还需要master教导。”
男人就喜欢kill这么有眼力见的。
他从兜里拿出一瓶新药,不是投放于难民营含菌种的那个,而是专供刺激,一般只走男人手的新药。
男人拍了拍他肩膀,一脸赏识:“跟着我,不会亏待你。”
都走到这一步了,也停不了了。
无论今天的提醒有没有到位,kill都不怕玉石俱焚的死亡结局,只怕自己走到穷途末路,都没除掉眼前这个随时都会威胁到维和部队那边安全的祸害。
kill咬了咬牙,不迟疑地直接拿下那瓶新药,恭敬的姿态,低头,“谢谢master。”
当晚,宋念安是在会议室里找到傅听言的。
所有人都去吃饭了,唯独傅听言迟迟没出现。
而那间只亮微光的会议室,反复播放的都是段景琰那接连的几条语音,除此之外,便是落针可闻的寂静。
宋念安站在窗外,第一次看到傅听言这么落寞的背影。
她还记得上次办祭奠,傅听言说到段景琰那个名字时的压抑和隐忍,今晚浓稠到了极致。
宋念安不是不理解,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在碰到白天那个男人之后,傅听言会有这么大的情绪转变,是因为挑衅么,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只他们两个人的办公楼,随便一声一息都能随意打破寂寥的平衡。
宋念安不清楚自己该不该进去,便迟迟都站在门外,手里那杯温热的水,在热风中,一直没有凉却的意思。
傅听言转过身,注意到了她。
他抬头,意味未明地朝她伸了下手,示意,宋念安这才听话走进去,到他身边,“哥哥,茶......”
即便,旁边还有余水的水杯。
傅听言淡应了下,还是喝了宋念安带来的。
茶杯放在桌上后,他环腰搂抱住她,任由她贴近在身前,脸颊轻靠在她衣前。
宋念安能感觉到傅听言的倦意和低沉。
没有过多的话,她只是陪着他,手缓缓摩挲着他微硬又刺人的短发,暖调的灯光笼罩在他们肩头,无声静谧很快取代了夏夜的孤凉。
许久之后,宋念安才轻轻问:“哥哥,我这样会不会打扰到你?”
“不会。”傅听言这才起身,借着光色,细腻描摹出她的模样,戾气依傍的消沉像是猛然间找到出泄的闸口。
他牵住她手,轻吻了下她手背,“念念,我突然很庆幸。”
宋念安看他,唇间微扬了点弧度,“庆幸什么?”
傅听言看向她的眸光深邃,嗓音低却温柔:“庆幸当时出事,我能在你身边。”
庆幸能在身边保护好你。
才能有现在,你能陪在我身边的机会。
傅听言不是个信命的人。
西院寺那个初见即终生的命运,他觉之玩笑的过去,在某一时刻信念或临崩塌,会因宋念安的存在而重塑非凡的意义。
这世界上的爱情千姿百态,并不影响他们的,独一无二。
作者有话要说:预估的剧情点是一万字,没想到八千写完了,没事,明天还有剧情点。
2("跌进你心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