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辈分,卫渊要喊里正一声伯伯,但因父母之事,那声伯伯,无论如何,他都是喊不出来。
今日卫渊并未身着甲胄,只是穿了一件比较低调的朴素衣衫,但那不怒自威的威严,仍是让里正与众人胆寒。
张义曾对卫渊的善举,足可保证,他这一脉的子嗣,在三代以内,不至于衰落。
“您若是在这里待上几日,或许能够见到她。”
十里八乡的人,谁还说张义是个傻子?卫渊第一个不能答应。
“要不是看你也姓卫,早就把你们这一家病秧子给赶出村子里去了,岂会让你们留在此处?赶快滚,不滚将你腿打断!”
时过境迁,儿时玩伴,也都有了各自的生活与前程。
“小民,在这里,向您赔罪了。”
当时的卫渊哭着看完这封书信。
里正恭敬作揖道:“自县衙将这宅子翻新之后,咱们村子里的人,不时会轮番来打扫一番,绝不使其蒙灰生尘。”
卫渊微微颔首,脑海中忽然想起一个女孩,问道:
“当年与你交好的那些玩伴,如今都在做什么?”
闻言,里正顿时打了个寒颤,连忙让众人散去,唯独他自个儿陪着卫渊。
后者连忙道:“卫卫将军,您稍等我片刻。”
卫渊看到房间里供奉着的父母灵位。
微风徐徐。
后来,家里实在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一来,卫家村百姓们对卫渊一家当年的情况并未施以援手。
当地官府,也是想着,有朝一日,让卫渊知道这些,能提拔自己一番。
姜河他们有好几次欺负卫渊时,荆颜都会帮着卫渊说话。
里正本想跟随。
卫渊笑了笑,将木匣又递给姜河,道:“这些物甚,我留着没用,帮我烧了。”
“.”
只见他飞快走入家中。
将来必是一位贤妻良母。
但自那一日过后,村子里的人,果真没有敢找卫渊麻烦的人了。
那户人家得知卫家父母得病,竟是退了亲事。
待卫渊走后。
卫渊点了点头,站在院子门外,喃喃道:“父亲,母亲,孩儿回来了。”
就是这样一位女子,自那日之后,就被人钉上了一个不识教养,犹如泼妇的名头。
“让外人看看,咱们卫氏姐弟,不比他人要差!”
里正解释道:“自从您被封了伯爵之后,官府不时会给我们一些好处,大家伙的日子也都好过了一些。”
说着说着,这位令敌国闻风丧胆的大将军,竟是失声痛哭起来。
“这匣子,我自始至终都没有打开,如今见到您来,也算了却一桩心事。”
“你二姐是个刀子嘴豆腐心,你要好好疼她护她,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天冷的时候要加衣,不要直接喝井里的水,要烧热之后再喝,要早睡早起,不要贪睡,要.”
由卫氏长辈来做此事,旁人也说不得什么。
妇人摇了摇头,“各有各的路要走,有甚好说的?”
待卫渊的马车缓缓驶来。
此刻,卫渊想到憨厚老实的张义,无奈摇头道:
“在当时那种情况,普天之下,也就我那姊兄,觉得我不是个累赘,觉得娶了我姐,是娶了一个宝。”
卫渊微微一皱眉头,“嗯?!”
不由分说,他们陆续下跪。
但谁让张义这个老实人就认准了卫如意,非她不可呢?于是再次点头答应。
如今,卫渊想起那件事,心中仍是觉得愧疚不已。
姜河点了点头,接过木匣,没在说什么。
“当年他父母得病的时候,卫将军曾挨家挨户的敲门给咱借钱,还说待他功成名就时,定会百倍奉还于咱们,当初只觉是玩笑话,没想到.人家竟是真的做到了。”
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