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与国之间的战争莫过于钱粮之事,而大周内部存在的政治斗争,同样也是绕不开钱粮二字。
“若非伐辽,辽国只会作壁上观,想要坐收渔翁之利。”
赵祯一愣,“说说看。”
“卫卿所言,朕不是不知,可眼下,朕只想让吏部尽快削减各司官吏,尽可能将冗官之事解决,或者说能解决多少,就解决多少。”
赵祯不愿将这些难事留给自己的孩子。
如今,摆在大周眼前的难题也很简单,首先是政治上存在的三冗问题,其次是各种天灾人祸,再然后是外敌环伺。
始于前朝纷乱之际?
“但不管怎么说,这杨怀仁乃名将之后,擅武艺,精练兵,此去渭州,必能有一番作为。”
他深深作揖道:“官家多虑,臣并无小心翼翼,臣只是想做该做的事情,想说该说的话。”
赵祯半坐在床榻上,招了招手,示意卫渊坐近些,随后,他笑道:
“朕听说,永叔的儿媳自缢多次未遂?”
“铁鹞甲胄一事,非同小可,还望陛下明察。”
这事要是不解决,唯恐后患无穷。
‘康定军’被世人称作种家军,主要是这支军队的驻地,就在延州,归种世衡之子种谔管。
卫渊心中一紧,“民间怎么议论,臣不知,但是臣这几日倒是听不少大臣们说,欧阳相公身为中枢大臣,然而却私德有损,确实该暂离京城。”
“真若讨夏,谁为主帅?最熟悉西夏形势的顾偃开已薨去,你老师已年迈,你又即将为人父。”
吃都吃不饱了,左右都是一个死,干嘛不去造反?
以往与夏国作战时,辽国从不插手,只因辽国实力强横,不惧大周将西夏收拾以后,转而会北上。
如果张桂芬没有怀孕,卫渊顶多就是提出西夏与辽国之间的问题,绝不会主动提出要打几场战役之类的话。
行军作战,拼的并非个人之勇,而是整体国家的实力。
值此关头,正是身为武将来说,最好的时代。
一旦投入极大精力到战争中,即使是拖,卫渊也有把握将西夏拖垮。
赵祯想了想这个问题,摇头道:“暂且不予理会。”
这些事情与卫渊并无多大关联,顿了顿,他问道:
“臣初步猜测,西夏将这等军国要器都卖给了辽国,要么是想与辽国近期犯我大周,要么,就是西夏真的遇到难题了。”
身为殿前司都指挥使,不只是要戍卫禁中,练兵治兵,对于敌国的情况,更是要了若指掌。
“正好,也为官家您出出气。”
卫渊叹道:“女子视清名为己命,欧阳相公的长子早逝,儿媳未改嫁,本就有些风言风语。”
说到这里,赵祯又咳嗽了几声。
听到这个,赵祯毫不在意,笑呵呵说道:
“朕知你向来忠义,要不然,当初也不会犯忌讳,领亲卫跑到人家通判家中耀武扬威了。”
赵祯摇了摇头,算是否决了卫渊的举荐。
赵祯若有所思道:“等过段时日,朕在永叔的家乡,为他儿媳建个贞节牌坊。”
“朕就那么让你们害怕?”
当年富彦国都被赵祯猜忌有造反嫌疑,更遑论是身为武将的卫渊了。
可以说,没有一起政治斗争纯属是因为私人恩怨,私人恩怨也不会上升到政治斗争的程度,一切的背后,都与利益钱粮有关。
他之所以这样做,还是为了‘安身立命’四字。
卫渊镇守禁中的直观结果,就是给辽夏两国一个讯息,大周不怕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