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两日,渭州战事焦灼,但有了凤翔的兵力在,卫渊已经不担心渭州会有失了。
“长柏,你说,我这一生如履薄冰,能走到对岸吗?”
至于将来如何,谁也说不准。
“这场大火,受损更多的还是西夏百姓,他们也是我天朝子民,将军这样做,会不会在今后落人口实?”
李宁令哥压根就没有分军抵抗周军的想法。
康乐城战略地位虽然不如割踏寨,但是却如咽喉,进可攻退可守,若拿下此城,将如钉下一颗钉子,使西夏坐卧难安。
这一刻,火攻才算是奏效。
恰巧这个时候,殿前司与中书门下的意思也已经传到凤翔。
决战胜了还好,但倘若败了呢?
卫渊亲自拟定的全盘战略计划瞬间都会土崩瓦解。
这大火一燃,附近西夏百姓就要遭殃了。
所谓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不过如此。
顿了顿,卫渊又问道:“凤翔府知府一直是韩希亮,这个我知道,大词人苏轼怎么回事?”
他举荐的将领,没有一个人敢小觑。
那斥候郑重点头道:“到了!”
若是让种谔去做,他做不到这种程度。
——
依然是不出卫渊所料。
王安石可是吏部尚书,当朝太子少师,将来等太子登基,盛家傍上王安石还有卫渊这两颗大树,还用担心不昌盛吗?
待寨子里的西夏将士自顾不暇时,杨怀仁已经带着军队继续东进。
割踏寨建于山坳之间,乃是扼守山道的险要之地,四周大火难以对寨子造成影响。
种谊也是边将,他们这些边将最担心的事情,就是他们在外征战时,高居于庙堂之上的那些人会不停地指手画脚。
盛竑那叫一个高兴啊。
越是这个时候,他们这几位擎天大佬,就越不能慌。
朝廷里的那些人精,一个念头,都能被掰成无数份。
正因这个原由,种谔才对素未谋面的卫渊产生钦佩之意。
“卫帅曾说过,我们在外征战,一直自诩为王者之师,所到之地,对百姓爱戴有加,这并没错,错的是,这会让我等行军束手束脚。”
说罢就已离开此间。
文彦博道:“什么叫做推波助澜?苏轼乃有才之士,应当重用。”
倘若太宗不在乎所谓的王者之师的名头,不在乎某些地域的百姓,一路北伐,烧杀抢掠,还需担心粮草问题吗?
但如果不这样做,损失可能会更大,毕竟是失了民心。
如果他们不得朝廷旨意调兵前往渭州,即使解了渭州之难,也会落不着好。
一座小山丘上。
“接下来就看渭州之战了,若渭州被西夏军拿下,卫将军,你我都担不起这个罪过”
这事张怀民向上司解释过,说大朝议前一天晚上,苏轼来敲他家的门,把他弄醒了,他开门,苏轼说你也没睡啊,就拉着他去赏月了。
文彦博皱眉道:“乱说,张怀民怎么就成可造之材了?大朝议时,此人在紫宸殿外站着都能睡着,就这还可造?”
最终,在四月十六日这天。
上个月初旬,包括卫渊在内,所有人都以为,种谔会去进军长城,然后攻打夏州某城。
若是遇到个怕担事的长官,只怕去都不去。
“如果设身处地的想一想,为兄很难做到他这一点。”
大周州县最高长官只有练兵之权,没有调兵之权。
顿了顿,盛长柏笑了笑,应声道:
“舅舅如今不是正坐在官家御赐的车辇上么?要到桥对岸,何须舅舅亲自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