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素素小声嘀咕一句，拉着他走到旁边的石块坐下，拿出用鱼刺做的针和树皮捻的细丝，帮他缝补衣袖的豁口，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
他忽然一把抓住那只不老实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口。
“我……好像有了。”
冬去春来又是一年。
无名岛上。
楚平生想要把她搂紧一些，殷素素猛地从他怀里挣脱，赶紧去拿因为压在身下才未被浪头卷走的长裙往身上套，遮住满庭春色。
两个月后。
楚平生打量一眼昨天上树掏鸟窝划破的衣袖，轻叹一声，由十数米高的石块跳落在地。
转眼又是四个月过去，算算时间，已经是夏末秋初，这一天，殷素素生了，是个儿子，楚平生大喜过望，研究半天，给孩子取名楚行舟，为的是纪念三人乘船东渡险些葬身大海，却阴差阳错地跟她流落荒岛有了一个孩子这件事。
她可不是五年前的灭绝，作为一个生过孩子的女人，当然知道刚才的反应如果不是吃坏肚子意味着什么。
看了又看，看了又看，她忍不住心生喜爱，伸出手去蹭了蹭楚平生的鼻子。
楚平生指着海平线那头颜色稍重的区域说道：“殷姐姐，那好像是一座小岛。”
楚平生说道：“孩子必须要。”
听他提起昨晚的事，殷素素俏脸飞红，撇过头不看他。
殷素素脸色变幻数次：“这孩子不能要……我不能……”
她轻叹一口气：“好。”
场面有些尴尬。
“咦？”
海上依旧是白茫茫一片，北风吹完东风吹，东风吹完南风吹，南风吹完北风再吹。
殷素素闻言一惊，目光扫过周围，白茫茫一片，别说不知道被风暴带到何处，就算知道，难不成凭一块横板渡海？没有淡水缺少食物，无异于自寻死路。
“不会？！”
“别给我装糊涂。”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想到这种事如果传到江湖上，就算大家知道她已经和张翠山分道扬镳，武当的名声怕也……
……
楚平生看着她的侧脸，刚要调笑几句，比如说就算回不去了，跟她在岛上一起终老也很不错。谁想殷素素动作一顿，急把头转向一边，弯腰干呕。
楚平生也有点懵。
刚才明明听到他的呼噜声，还以为睡熟了呢。
“我看像。”
“你居然……装睡。”
“唉！”
但她没有想到楚平生回来了，从蝴蝶谷到灵蛇岛，再到礁石群，人赶人事赶事跨过了最后一步，事到如今她能怎么办？只能把这归咎于天意。
殷素素干呕了几次，没有吐出任何东西，之后慢慢起身，用一种又惊又怕又难为情……总之复杂到很难找到词语形容的目光看着他。
“走，过去瞧瞧，如果真是一座小岛，起码能够解决吃喝的问题。”
“……”
他十分强硬地道：“没有可是，如今流落荒岛，天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回归中土，就像你说的，困在这里的生活也挺好的，那为什么不能把孩子生下来？”
“告诉别人？我们得先回去才行。”
一阵海风吹来，拂动两个人的衣袂，不远处的海鸟歪了歪，微摆翅膀，乘风远去。
一开始他们还会去岸边张望，希望能有过往船只发现他们，后来干脆不想了，该给孩子喂奶给孩子喂奶，该熏鱼干熏鱼干，该造房子造房子。
转眼又是一年半。
他们一家三口好像被世界遗忘，不过这般没有勾心斗角，的生活，倒也有一种另类的平静与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