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萧暥现在又无法提大军来救援。”北宫皓笃定道。
徐放问:“为何?”
北宫皓嗤道:“你们这些武人只知道打仗,丝毫不懂庙堂运筹。平壶谷之事后,我们反诬萧暥袭击我朝觐的车队,父亲便可以此为借口,举大军南下。北境大兵压境,萧暥岂敢抽空兵力,前来襄州?他雍州的老巢不要了吗?”
他自信满满,“萧暥此时是两头失火,首尾不能顾,只有疲敝奔命的份,就算他兵临城下,还有何战力?”
“且大梁到黄龙城千里之遥,骑兵最快也要五六日才能抵达,那时,军师早就带着张繇的大军赶到了。我们便可合围萧暥于城下!”他眼中掠过一丝狠戾,此番必要生擒萧暥!
“世子,我请埋伏一支军队于黄龙城北。”徐放突然道。
北宫皓挑眉:“为何?”
不知为什么,徐放心中总有一股隐隐的不安,仿佛是出于多年沙场征战的直觉。
“萧暥用兵诡诈,善于出奇制胜,不得不防,”他道,
说着他扬鞭一指:“黄龙城北二十里,有一处卧鹰嘴口地形险峻,是从大梁到黄龙城必经之处,若遣一支精兵若在此扎寨,不仅可以和黄龙城互为犄角,萧暥远来疲惫,还可以逸待劳,截杀他于半道!”
截杀萧暥?北宫皓心中一动。
“好,你去准备吧!”
徐放领命而去。
北宫皓眯起眼睛,一道夕光照在黄龙城连绵的城墙上,黄龙城上空战云密布。
等着萧暥的,将是铁壁金城十面埋伏,一张铺天盖地的巨网已经展开。
这几天,魏瑄想了无数的出逃计划,都被一一否决。岩牢四周都是坚实的石壁,即使他会遁地之法,也无处破出,当真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卫宛还真是看得起他。那就只剩下一个方法,用玄火烧断石栏。
每一根石栏都有碗口粗,石栏上还刻满符文,他必须精确地控制好火候,若不慎触及符文,就会触发禁制。但还有一个棘手的问题,雷戟兽。
雷戟兽暴躁易怒,因为畏惧他,才不敢作声。如果他一旦离开岩狱,那雷戟兽很可能又要咆哮嘶吼,这简直就是天然的警报,难怪卫宛要将他关在此处。
但他没有选择了,今天是他最后的出逃机会。
思懿堂前,今春第一季的季考正在进行。卫宛亲自监考,四下鸦雀无声。
虽然这将大部分玄门弟子都集中于思懿堂附近,但玄门的防卫一点都没有松懈的迹象。
从清早等到傍晚,魏瑄没发现任何机会或者疏漏,不愧是卫宛,那么多人的考试,竟秩序井然,一丝不乱。
眼看一天的考试即将结束,他不能再等了……
天色渐暗,魏瑄屏息凝神,一簇微弱的玄火在指间荧荧燃起,围着石栏结成了一道纤细的火环。
他暗暗催动真气,一点点收紧火环,细细碾磨着石栏。
碾磨的过程是漫长而精细,极为耗神,从黄昏到夜里,不知不觉,一轮晓月已悬在山间。
玄火细密地燃成一道金线,在暗夜里若隐若现。
魏瑄全神贯注,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仿佛是要把一根铁杵磨成绣花针。
就在这时,黑暗中传来了很轻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
魏瑄一惊,立即收起玄火。
但仓促间那受伤的右手却抑制不住轻颤了一下,一丝火星溅到了符文的边缘。
那符文便幽幽地亮了起来。
魏瑄心中一震,糟了!
几乎是同时,脚步声已近在咫尺,魏瑄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黑暗中一道慵懒的声音传来,“和这大宝贝关在一起,你这待遇不错啊?”
墨辞!
“你怎么来这里了?”
“机会只有这会儿。”墨辞二话不说,拿着钥匙就去开牢门。
魏瑄愕然:“你偷来的钥匙?”
“会说话吗?”墨辞不满道,“我看你是在这里蹲上瘾不想出来了?”
他瞥了眼温顺趴在地上的雷戟兽,“我就祝你们相亲相爱白头到老。告辞!”
“等等!”魏瑄立即道,“墨师兄,我出去有要紧事。”
“你应该知道了罢。”幽暗中魏瑄眸光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