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当当,墙角的西式摆钟,敲响了九点的钟声,裘福话语刚起就被打断,顿了几秒钟,语气更加的森冷,仿佛刀锋抵喉。
“……既然身不由己,那这个主人,当当又何妨。”
滋,滋,滋,滋~
连续不断的刹车声音响起,虽然在三楼,但得益于福字楼仿古的摆设,又是入夜时分,外面又被清场的干净,声音听的是一清二楚。
罗威大惊站起,主香位上三人,也面面相窥,不敢置信。
噔噔噔噔,一阵楼梯乱响,罗威带来的一个随从急急忙忙跑了上来,嘴里大叫道:“老大,不好了,下面被包围了,我们挡不住。”
随后,脚步声大作,杂乱无章,一群人冲了上来。
罗威并指戟指裘福,恨声吼道:“裘福,你……”
“是我,怎么了?”裘福的声音愈发的低沉,眼睛无神的眯缝着,在他下首落座的几个人刷的站起,包围在裘福身边,手探入怀中。
“言而无信,背信弃义,出尔反尔,呵呵,没关系,怎么形容都行,我担着,现在局面我占优了。”
“呵呵。”罗威怒极反笑,“是啊,你占优,那你打算怎么处理我们呢?”
“处理,这个词一点也不好听。”裘福慢吞吞的说道,仿佛一切对其都无所谓,“不过一时想不出好词,就用它吧,处理,呵呵,你觉着杀掉你们怎么样?”
“那然后呢?”罗威抱着双臂,着裘福,“然后你怎么应对演武堂的反击,你脑袋不会简单到觉着我们三个被杀掉,演武堂就会自动解散吧。演武堂可不是三字盟,对于注重荣誉,注重信义,注重忠诚的演武堂,分崩离析这种事情,可不会发生在演武堂上,就算罗家人死绝了也不可能。那么,你怎么对付因为自己的头被杀掉,成为哀兵的演武堂众人呢?”
“对付?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裘福忽然发出狂笑,然后嘎然而止,呓语样低语,“对付?何必对付,那又不是我的事情。”
声音很低,很低,除了洪森,还有被加强了七倍耳力的罗德,没有人听到他说什么,而听到的洪森和罗德,不约而同的皱起了眉头,不关他的事,怎么回事?这越来越诡异了。
罗德上前一步,在罗威耳畔低声把听到的话复述了一遍,罗威也皱起了眉头,沉思不语,对于裘福的异样感,挥之不去。
裘福嘴里不停,不过声音却正常了,只是很空洞,仿佛幽灵呓语。
“你不是一直在跟宋黑脸查那些冰
毒吗,不用查了,是我干的,送上门的,为什么不要。还有山巅别墅设套诱杀你们,不用去查了,也是我下的命令,老盛不过是执行,谁让你们挡人财路。还有那边那个板寸,是叫洪森对吧,对你下手栽赃的,也是我,你们抓的那几个,不过是小喽罗,呵呵呵呵,你们干的那些事,很让人眼红啊。呵呵,是不是后悔没带录音机了?没关系,如果你们今天没死,我很高兴复述一遍,不,几遍都行。”
裘福抬起头,睁开了眼睛,似乎下定了决心,声音虽然还是嘶哑,但却变得有力,不在仿若幽魂呓语,眼睛里也泛起了光彩,不复开始时的颓然。
“我们这些走上黑路的人,我杀你,你杀我,很稀奇吗?”
“人从初生就在找死,有人早点,有人晚点,很稀奇吗?”
“为了权势,为了利益,铤而走险,孤注一掷,很稀奇吗?”
“其实很多事,只要有个理由就行了,你管他是什么?”
裘福停顿了一下,眼睛扫视了罗威一行人一遍,深深的着,很仔细,然后手一挥。
“上!”
洪森皱着眉头,虽然还没想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但是,眼下的已经不容再想了,罗德要冲上去,一把按住。
“这情况有些不对,我来,你手脚没轻重,护住伯父就好。”
十余辆车,每车七八人,加起来上百人,即便是加上裘福。
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人动用枪械,这也是洪森不解的地方,这跟送菜有什么不同,不过一个是拳头吃,一个是嘴巴吃。
化身黑线,肉眼难辨,狂风呼啸,席卷一切。
秒针跳动了十几二十次,一切已经成了定局。
“呵呵,情报果然没错,那些人都是你打晕的,好身手啊。”
安坐在太师椅上,几乎成了孤家寡人的裘福轻笑出声,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只五四,指向罗威诸人,同时围绕着其身边,一只没有动手的六个黑西装,同时手一抖,抽出一只乌兹冲锋枪。
洪森眼角一跳,再次化身黑线,刚击倒一个,抓在手中,就被绵密的火舌笼罩,剩下的五人,肆无忌惮的开火,仿佛根本不到同伴一样,脸色都不变一下。
茶杯木屑横飞,洪森手中人仿若筛糠一样,瞬间就成了蜂窝煤,子弹在手上腿上,一切没有防护住的地方擦过,带起一道道血线,强大的冲击力,让洪森有种站不住脚的感觉,洪森再强,此时也不得不暂时缩在肉盾身后,规避火力。
砰砰砰砰砰砰!
连续七声枪响,火舌瞬间息止,除了已经成蜂窝煤的黑西装,其他人包括裘福,每个人脑门上一个血洞。
罗德一手一支格洛克7手枪,枪口向天,目光阴沉。
包括罗威,罗伟,潘德峰……所有人的脸色都黑如锅底。
因为,远处警笛声已经清晰可闻。
血流满脸,窝在太师椅上已经魂归地府的裘福,嘴角挂着的一丝僵硬的浅笑,现在是那么的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