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彻，这就是你说的照顾好她？！”</p>
方彻闭着眼睛，良久没有睁开。</p>
欢笑声似乎骤然从身边抽离远去，夜风浩荡，刮过他的身体。</p>
衣袂翻飞。</p>
眼前似乎出现了另一幕景象：左光烈与鞠秀水，都穿上了大红的吉服，红烛映照，两人四目相对，微微而笑。</p>
“万家灯火，皆在我肩；万民生死，皆在我身！”</p>
方彻喃喃念诵。</p>
只感觉心中一阵抽痛。</p>
若是最后查明，鞠秀水，就死在白象洲这个所谓英雄家族之手，这种事，该是如何的悲凉与讽刺？</p>
他的眼中似乎看到了鞠秀水，那个英姿飒爽明媚光亮的女子，背负长刀，马尾跳跃，暗夜中，拼命追逃。</p>
她在为了白象洲拼命！</p>
但是追上与逃犯交手的时候，被所谓的‘自己人’暗中下了阴手。</p>
高挑的身子颓然缓缓摔倒。</p>
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她在想什么？她会想什么？</p>
如此死去，一代女中豪杰可能瞑目？</p>
这是她奋战了一生都在保护的城市；这是她拼尽一切所要保护的人！</p>
方彻紧紧的攥起了拳头。</p>
咔嚓咔嚓……</p>
骨节在发出剧烈的响声。</p>
他闭着眼睛，轻声的，似乎对自己，似乎对冥冥中的左光烈与鞠秀水，缓缓道：“杀戮从来不是最佳的方式。”</p>
“但是有些时候，只有杀戮才能震慑！”</p>
“魔头之所以震撼天下便是他们敢杀！”</p>
“而有时候很多人惧怕魔头而不担心我们，就是因为他们知道我们不敢杀！”</p>
“但是有些公道，必须要用极端的方式，来震撼天下！”</p>
“才能让这个世界，更加干净一些！才能让那些魑魅魍魉，不敢现身！”</p>
“这个公道，我会去讨回！不管……他们身后是谁！”</p>
“这是我方彻的誓言！”</p>
“你们放心！”</p>
夜风呼啸而过，带着方彻的呢喃消弭而去，如同将他的誓言直接送到九霄！</p>
……</p>
齐烈与宋一刀回去桌上喝酒，也没人问他们俩什么事情。</p>
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过。</p>
但是曾经一个桌的几位殿主都察觉了什么：方彻并没有一起跟着出来继续喝酒。</p>
他之前说过的，在最后一桌坐下喝酒。</p>
但是他没来。</p>
大家心中有数，继续谈笑，如同没有任何事情发生过。</p>
哪怕没有方彻的提醒，这些人精殿主们也不会泄露一句。</p>
因为……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p>
若是因为自己一时嘴快，坏了方巡查的大事，那么自己这个殿主，恐怕也就当到头了。</p>
这一天，一直到一整夜。</p>
方家灯火通明。</p>
所有人尽欢而散。</p>
“九哥，我成亲了。”</p>
“我从今以后就在碧波城住下来了。这边的任何事情，你都不用操心。”</p>
“若有所需，你再给我弄个新的身份，我用新身份去做。”</p>
“方云正三千年前已经死了，再也不会出现。我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