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无天的声音很平静。</p>
虽然脏话连篇，似乎愤慨不已，但是声音居然很平静。</p>
“……全家都死了。是我行侠仗义惹的祸。”</p>
“……是我自己的错。”</p>
“我是撒谎了，是不怪守护者，也不怪镇守者，但是我家没了。因为我行侠仗义没了……”</p>
“后续他讲的也全对。”</p>
“但我不愿意行侠仗义了，所以加入了唯我正教。”</p>
“我撒谎了，所以我恨天刀……刀基被凝雪剑那番话废了一小半。仇还在，恨还在，却被刨了根了。”</p>
孙无天淡淡的笑了笑。</p>
一直说到现在，他的声音表情，都是平静的。</p>
似乎这个绝对领域中，他所具现出来的这个庄子里面，能抚平他所有的愤怒与不甘，仇恨与埋怨。</p>
“祖师！您……”</p>
方彻露出震惊和关切的神色</p>
同时心中恍然大悟。</p>
为什么这一次孙无天过来，居然跟上一次有如此巨大的不同，原来如此，恨天刀，刀基被废了！</p>
这简直是一桩天大的好事！</p>
“难道是把我当做了恨天刀的唯一希望来培养了？”方彻心里有点振奋。</p>
如果那样的话，可就是真的太好了！</p>
“所以你也明白了，恨天刀……不同于凝雪剑，不同于斩情刀，更不同于碎梦枪。”</p>
孙无天道：“这是一门极致的攻伐招数，但也是存在缺陷的。缺陷就是情绪！”</p>
“极致的情绪，可以让恨天刀发挥出无尽的超越平常几倍的威力；但是情绪被打落，被刨根，则会让威力从天到地的降落。”</p>
“任何兵器，任何杀伐方式，都是以情绪来催动的；但是他们只是需要临时的情绪，就能激发。但恨天刀与他们不同！”</p>
“从此以后，我在一般战阵中，依然可以使用恨天刀，但是若是面对云端兵器谱前六实力的高手，用恨天刀，反而成了我的弱项。这就是刀基被削弱的致命之处。”</p>
孙无天道：“所以这一次来，对于恨天刀，我必须要全面的了解你的状况。”</p>
“我的状况？”方彻有点懵逼。</p>
“是的。”</p>
孙无天道：“我是以灭门之仇为起点，以天下人忘恩负义薄情寡义恩将仇报为基点，来报复天下，杀戮红尘！”</p>
“但是你呢？你的恨天刀虽然是不完全的，但是你的恨意却很足！”</p>
孙无天看着方彻的眼睛道：“所以，你的恨意，来自何方？你的刀基，基于哪里？你的基础，稳固不稳固？！”</p>
这是一个很关键的问题。</p>
尤其对于现在的孙无天来说，更是关键到了极点。</p>
是他最关心的事情。</p>
“你恨的，到底是什么？！”</p>
孙无天一字字问道。</p>
“我恨的到底是什么？”</p>
方彻这一刻，是真的茫然了。</p>
这一句话，问的他甚至不知道怎么回答。</p>
我恨的是唯我正教？</p>
这能说？</p>
看到方彻眼中的茫然与思索，孙无天并没有催促，而是静静地坐在旁边等待。</p>
因为他清楚方彻是一个野路子。</p>
他的恨意，完全是拼凑而来，机缘巧合才开启了自己的恨天刀传承。</p>
基点未必稳固。</p>
所以方彻需要时间整理。现在自己的话，对于方彻来说，基本等于是晨钟暮鼓。</p>
警醒他的同时，也在催促他思考。</p>
良久良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