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南笑了起来：“空泛了些，那我问你，对守护者，可有感情？”</p>
方彻一横心，道：“有！”</p>
“嗯？怎么说？”</p>
雁南眯起眼睛。</p>
“属下……属下也不知道什么感觉。”</p>
方彻老老实实的道：“在教派没有任务下达，而且时间维系很久之后，属下可以完全沉浸在守护者给予的职务之中，锄奸除恶，为民造福。心中还经常有一种荣耀感，感觉这一生，没有白活，毕竟也为天下苍生，做了一些事情。心中很是安乐。”</p>
雁南脸上神情不变，道：“继续说。”</p>
“属下有时候，在守护者那边工作，甚至很是快乐的感觉。有时候，虽然也感觉，一帮蝼蚁，也有生存的权利；微微做一些事情，就能让他们感恩戴德，微微做一点坏事，就能够口碑败坏……也有一种颠覆风云，翻覆阴晴的感觉……”</p>
雁南皱眉：“嗯？”</p>
“属下一个身份，万民敬重；另一个身份，天下唾骂。有时候我感觉，我就是一个圣人一般；但也有时候，感觉天下人无不可杀！无不该死！所以有时候，属下晚上偶尔睡着，做梦，也感觉似乎有两个自己，在自相残杀。这是一种很奇怪的分裂感……属下不敢撒谎。”</p>
方彻低垂着目光，恭敬的诉说。</p>
这番话，在他心中，不知道已经打过多少次草稿；但现在在雁南的压力之下，还是说得有一些磕磕绊绊。</p>
但这反而增加不少真实感。毕竟一个下属教派的小魔，见到至高无上的副总教主，本应紧张。</p>
对于方彻的说法。</p>
段夕阳都是有些皱眉。</p>
在他看来，夜魔有些摇摆的厉害了。</p>
但是在白惊和毕长虹耳朵里，却感觉，夜魔有这种感觉才正常。</p>
卧底，在没有暴露的时候，完全就是守护者的心态，才对。</p>
雁南沉吟了一下，道：“守护者的高层，你见过几个了？”</p>
“属下见过雪扶箫大人，芮千山大人，董长风大人，杨落羽大人，步仇大人……”</p>
“嗯，你对雪扶箫和芮千山怎么看？”雁南问道。</p>
“啊？”</p>
方彻完全意外了。</p>
这等层次的人真的是我能评的吗？</p>
“放心说！”</p>
雁南道。</p>
“属下真的没有距离太近的见过……只有敬畏。”</p>
方彻苦着脸道。</p>
雁南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道：“那你感觉东方军师如何？”</p>
“经天纬地之才，千古一人！”</p>
方彻道：“东方军师，实在是整个世界的一个亮点。也是真正关系到我们教派的生死存亡的大敌。每次听人说起来东方军师，属下都有一种危机感，就总感觉我们会落败……那种，甚至感觉根本没办法去对付这样的一个人……属下出言无状，还请副总教主责罚……”</p>
方彻这段话说完，大殿寂静下来。</p>
良久。</p>
雁南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不错，东方三三，的确就是这样的一个人。”</p>
他长身而起，缓缓踱步，淡淡道：“与东方三三战斗这么多年，本座对这个人，也是敬佩有加。有时候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若是有一天，我们胜了，对东方三三这个人，甚至不舍得他消失。”</p>
“此人，委实是我这一生遇到的……最强的敌人！对他，没有任何所谓必胜的把握！”</p>
雁南目光悠悠的看着大殿外的云雾，似乎又看到了东方三三那清癯而充满了智慧的脸。</p>
“东方三三的可怕在于他的算无遗策，智慧如天，但更可怕的是他的狠。”</p>
雁南叹口气：“还有他的贱。”</p>
“贱？”</p>
方彻忍不住脱口而出。</p>
甚至段夕阳和毕长虹白惊都很意外的看着雁南。</p>
连三人都不知道，雁南对东方三三的评价，居然还能出现‘贱’这个字。</p>
雁南看着方彻和毕长虹等人的意外，忍不住笑了，道：“东方三三这个人，真的是很贱，但只能可以和他平等对话的人才能知道他那种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