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南微笑起来，道：“这么说的话，你师父没有任何怨言？”</p>
“不，有怨言，而且很重的怨言，很重的怨念，包括属下，也和师父一样，有很多很重的怨念！不敢隐瞒雁副总教主。”</p>
方彻低头道。</p>
“哦？”</p>
雁南眯起来眼睛。</p>
“但是我师父和属下心中都有怨言的……是，是……是那些在总部的门派高层。”</p>
方彻顿首道：“这一点，不敢隐瞒。属下的确对他们有怨念，而且……随着师父逝去，这种怨念，越来越重。逐渐有向着执念发展过去的趋势。”</p>
在雁南清冷目光的注视下，方彻说出最后一句话：“……但，属下没有想过遏制。”</p>
“若是给你机会呢？”</p>
雁南问道。</p>
“斩杀！”</p>
方彻口齿清楚的说出两个字。</p>
雁南目光清冷，一直看在方彻身上，良久不动。</p>
方彻浑身冷汗涔涔，额头上，黄豆般的汗珠不断渗出来。但却倔强的挺着，绝不改口，也不认错。</p>
雁南的目光终于移开，淡淡道：“杀性如此重，不是好事。”</p>
方彻依然没有说话。</p>
他明白这是雁南的敲打，但是却生生的扛住了。</p>
雁南淡淡道：“你师父印神宫死了，你在为他报仇，而且，在继承他生前的怨念……那我问你一句话。”</p>
他静静地问道：“若是有一天，总护法孙无天死在别人手里，你会如何？”</p>
对这个问题，孙无天也一下子来了兴趣。</p>
竖起耳朵，看着方彻，等着他的回答。</p>
方彻沉默良久，道：“属下什么都不会做。”</p>
雁南问道：“你不为你祖师报仇么？”</p>
方彻冷静的道：“祖师若是不想死，任何人也杀不了他，既然身死，而且死在战斗中，那是祖师自己的选择。属下报仇，反而是违背了他的心意。”</p>
“哈哈哈哈……”</p>
孙无天哈哈大笑，畅快至极，道：“五哥！怎样？怎样？哈哈哈哈……”</p>
雁南淡淡道：“但是你祖师在修为最巅峰的时候，依然被东方三三连同其他几人一网打尽，如何谈到任何人也杀不了他之说？”</p>
方彻低头道：“那是之前的祖师。但现在，属下心里的确就是这么认为的。”</p>
雁南笑了。</p>
随即转头问孙无天道：“无天，这也是我心中的疑问，阴魔邪剑他们战死，倒也罢了，但你居然没跑得掉，为何？按道理来说，你是能活着冲出来的，为何选择死战？”</p>
孙无天沉默良久。</p>
眼中光影闪动。</p>
似乎又回到了当年那一战。</p>
良久才说道：“那次离开，五哥你曾经对我说了一句话。”</p>
“人，你是怎么带出去的，你就怎么给我带回来。”</p>
孙无天沉沉道：“但到那个时候，我带不回去。我已经带着邪剑冲了出去一半，但是看到身后的邪剑被雪扶箫一刀穿胸，拦住了。当时我只想着，不能都带回去，带回去一个也成，于是就冲回去了。”</p>
“然后雪扶箫那一刀之所以没有彻底斩杀邪剑，居然是为了引诱我回身。瞬间陷入重围，最终东方三三突然现身，一掌镇压了恨天刀。”</p>
说到这里，孙无天没有说下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