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学多久?”
“一个月吧。”
“一周,我一周就能学会。”田小勇斩钉截铁地说。
“年轻人不要太嚣张了,虽然你第一次就能跟客人沟通,资质好像还可以,但是也别小看了这门学问,要知道跟客人沟通不是什么难事儿,毕竟你的客人是跟着你的,与你意念相连。难的是开鬼眼,看到跟你不相干的魂魄。”陆一合摇了摇头,觉得这孩子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田小勇却轻轻地把放在他面前的陆一合的身份证推还给了陆一合,轻轻地说:“陆叔叔,第二个问题,”田小勇盯着陆一合的脸,“你妻子和孩子劝你别这样对自己了,我看到他们在你身后。”
陆一合整个人好像忽然被电击中了,他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看着田小勇,很久很久之后,他起身慢慢说:“来,我们用一周来学会这些基础。”
……
高校长虽然是个小学的校长,但在汉罗市来说,成为一个教学质量还不错的小学的校长已经是一个不错的人生成就了。
&风。
高校长走回了办公室,礼拜一的早晨很快就要升旗了,他要准备一下升旗仪式的讲话,当然,还有他更担心的事情也要确认一下。<风已经转为了寒霜,他拿起电话拨了出去:“啊,你好,张所长吗?我想打听一下,我们学校失踪的那个实习老师的消息啊,对,请问有什么进展吗?”
高校长这么问的时候,脸上的肌肉似乎都僵住了,看得出他很紧张。
“什么?没有进展吗?噢噢噢!好的好的,我知道了!”高校长轻轻放下电话,呼出一口气,脸上似乎露出了一丝轻松,他心里暗暗想,最好她走到天涯海角去离家出走,可千万别来烦我。
就在这时候,他看到他的办公桌对面,坐着一个少年。
那少年穿着校服,戴着红领巾似乎与自己学校里的其他学生都一样。
唯一不一样的,是他的眼睛。
那是一双穿透了他灵魂的眼睛,那目光好似夜se里的鬼火,死死地烧在他脸上。
“谁,谁让你进来的!”高校长忍不住叫了出来,声线提高了八度。
那少年依旧死死的盯住了他,不紧不慢地吐出了三个字:“林老师。”
这三个字一出口,高校长的身上出了一层白毛汗,他喉咙里咕噜的咽了一口口水,故作镇定地往后坐了一下:“什么林老师?哪年哪班的啊?”
少年轻轻地笑了起来,露出了一排白牙齿:“你第二个孩子的母亲,林晓燕。”
“你在胡说什么!滚出去!”高校长大吼一声,他甚至没有注意自己在吼的时候周身瑟瑟发抖。
少年一动不动地继续说着:“你骗她相信你,你骗她怀了你的孩子,”少年顿了一下,“你骗得她好苦。”
高校长大声地叫着:“滚出去!滚出去!”然后他拿起了内线电话想要叫保安进来。
那少年却忽然拿出一张符丢了过去,右手轻轻点出,正好把那张符压在高校长的额头上,那符瞬间化为了一团青烟。
在那一瞬间,高校长的眼睛越过青烟,看到在少年身后,一个美丽的年轻女子抱着一个胖嘟嘟的婴儿望着自己。
接着,从前的种种过往纷纷涌进高校长的脑海,女子经历的欢喜,委屈,希望和失落一波一波地侵袭着他的脑海,其实这只是一瞬间的事情,高校长却分明觉得度过了好久好久。
他心里涌上种种往ri的温情和美好,不自禁的,泪水流了下来。
高校长呆呆地望着那对母子,颤抖着说:“晓,晓燕,我,我,错了,你来,快,快过来……”
可他越是这么叫,那对母子却别过了脸去,往远处走了。
高校长站起来,叫着:“你,你过来啊,你过来……”
少年的声音却忽然传进了他的耳朵:“他们过不来了。”
高校长愣了一下,少年的下半句继续传来。
“他们,死了。”
那对母子猛地转过了身,母亲的脸上满是血污,脖子被勒得变了形状,角度诡异地弯曲着,紫se的舌头长长的探了出来,孩子干瘪得好似一具皮囊,肚子上一根血糊糊地脐带耷在地面上。
这对母子一下子冲到高校长的面前,几乎与他脸贴着脸!
“啊!”高校长大叫了一声,他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而这之后,他面前全都恢复了原状:一张办公桌,一个少年,如此而已。
那少年轻轻站起了身子,在高校长肩头拍了拍,转身往外走了。
高校长在那少年即将打开门的时候,颤抖着声线问:“你,你,你是谁……”
那少年头也不回地说:“我是红领巾。”
少年关上了门,走了。
而高校长此刻觉得自己裤裆里凉凉的,他才发现,他尿了裤子了。
升旗仪式上,老师们都觉得本来颇有风采的高校长今天不知为何面se发青,他弓着腰走上讲台,掏了几次稿子都掏不出来。
终于他要讲话了,那麦克风里忽然传出了尖锐的金属杂音,在杂音之后,近千名老师和学生们惊讶地看到,他们的校长忽然目光呆滞地对着麦克风大声嘶吼了起来。
“我害了林晓燕!我害了她!我害了她!我害了她!”
高校长越喊越狂,近乎疯癫,手中的讲话稿被晨风一吹飞得满cao场都是。
而在校长的肩膀后,一张小小的符咒正闪着白光。
与之呼应的是,人群里,一个少年双手掐着法诀,嘴巴悄悄动着,那口型恰好是:“我害了她,我害了她。”与台上的校长一摸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