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船身一晃,开船了。床上叶敛也低低的响起鼾声。
流风一头雾水,望向雪。
叶敛所说的奇正之术,在他一个『武痴』而言,实是一窍不通。
雪感受到流风注视的目光,低声念道:「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故善
出奇者,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河……」
这是孙子兵法中『兵势』篇的一段,专论奇正。雪阅书狻丰,自是不可能
漏掉孙子兵法此一部兵家宝典,对此知之甚详,但流风仍是身堕五里雾中,不知
所云。
雪似也自知对牛弹琴,只念了一小段便停口。半晌之後,才道:「简而言
之,现下敌在暗、我在明,为了摆脱对手的监视,必须采取出人意表的行动。」
「早这样说不就好了!」流风终於听懂了,瞥了榻上的叶敛一眼,道:「他
现在要采取的行动,便是夜行吧。」
雪颔首道:「他今天醉到中午才醒,但我们俩却累得不可开交,按理来说
,今日我俩必会早寐,他则可能等到深夜才有倦意。如此一来他便落单了,容易
为人算计。如果我们现在就先睡饱,夜里才一同行动,必会令对手失了主意,如
此才有机会反客为主。」说完,便拉著流风出舱,到了另一间舱房准备午寐。
躺在床上,流风心里想道:「叶敛如此精於算计,硬是要拖我和雪下水,
我该防暗处的敌人多些、还是防他多些?」
雪心想道:「叶敛太精……为友则是大助,一旦为敌……」
午时自苏州城郊上船下邗沟,行至杭州,时已薄暮。
叶敛虽然睡著,时间仍抓得极准,当他起身整过丁容、背起剑篓後,渡船正
好停靠在杭州渡口。
如摇篮船哄人入睡的摇晃停止後,在榻上各怀心思、假寐著半醒半睡的流风
、雪二人也惊醒过来。
二人走上甲板,正好见著叶敛与梢公算帐。
上岸之後,叶敛也不置一语,一迳望城中走去,雪、流风二人跟在後方,
也只是窃窃私语,没与叶敛搭腔交谈。
因为,现在叶敛似乎看得比自己清楚许多,既已同在一条船上,让叶敛选择
所行所止,或许较合适些。
叶敛进城之後,也不打弯,直找了间最近的客栈,撞头便进。
小二上前,还未发出「客倌您好,几位?用膳还是过夜」的招牌话,叶敛便
已抢先道:「三个人,两间房,过夜!」
小二一怔,才习惯性的将毛巾披上肩,展臂往楼梯道:「三位客倌请。」
身後流风跟著,雪则暗暗想道:「太赶了、太不自然……他在急什么?」
一边想著,也赶上几步拉著流风的手,在小二替叶敛开了房门後,也不让小二带
他们入另间房,却跟著叶敛进去。
小二又一怔,支唔道:「呃……二位客倌……你们不住另间房吗?」
「隔壁吧,我们等等自己去就行了,没事了,你下去吧。」雪挥了挥手,
便要关上房门。
此时叶敛刚刚放下剑篓,见雪要关门,一个箭步便赶上,一把将小二拉入
房中。
他动作是极快、那小二也毫无来得及抵御的反应与空间,就连流风与雪都
是一惊。
小二被拉进房後,房门也已关上。
小二懵了 ̄看看雪、看看流风、再看看抓著自己臂膀的叶敛,心中直想:
「难道他们三人行还不够,竟要拉我玩四人?不会吧……我的屁眼……」
叶敛看著惊疑不定的小二,微微一笑,放开了手,回身斟了杯水递到小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