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嗣恭见两美人竟要离去,待要出声呼卫士拦下,见君弃剑在侧,却又不敢
,只得叫道:「姑娘!两位姑娘是哪里人?可否通个姓氏?」
诸葛涵没想理他,屈戎玉则回首嫣然笑道:「我是潭州人,姓屈。」
路嗣恭闻言,怔住了。
他来江西已经将近一年,自也不可免俗了听闻了许多南武林的消息。其中又
数云梦剑派传说最多,尤其『当代第一兵家』屈兵专之名,更是如雷贯耳。
听说……听说那云梦剑派回梦堂,便在潭州左近!
原来,又是一个惹不起的人。
路嗣恭眼见四人渐行渐远,怅然若失。
四人在城中略作打听,十分轻易问到了李泌居处。
四人来到李泌宅前,大门倒也宏伟,并不像个『山人』居所。
「看来……沽名钓誉。」屈戎玉闷闷地说。她并不知道,这屋子不是李泌自
身所有,而是当今皇上李豫特地差人买下给李泌住的。这是皇家财产。
「来都来了,先见到人再说。」怀空说道,他仍不觉得李泌徒有虚名。有一
童子坐在门边看书,怀空即上前道:「小兄弟,这位小兄弟,请问此处可是李长
源先生居所?」
他出声时,小童却正巧闭目诵文,恍若不闻。怀空候了半晌,小童仍不搭理
,才知碰了个软钉子,只得退回。
诸葛涵见小童又复睁眼,便道:「孟子曰:尽信书不如无书!小兄弟,你背
书背得不错,但不知所背何书?又解了多少?」
小童闻言,将手上书略扬了扬,显出书皮上所写的书名来。乃是『孙子』。
诸葛涵又道:「时当世道将乱未乱,待你长成,必能学有所用。但素闻白衣
山人治学重黄老、通儒释道叁家、且知易经,你是他的看门童子,为何不习黄老
易学,却读孙子?」
小童瞪了诸葛涵一眼,彷似讥笑她的无知,傲然道:「如今路上乞儿皆称扬
屈兵专,而不言孔孟,屈兵专是兵家、孔孟是儒家。乞儿尚且如此,这不说明了
当今世上重兵轻儒么?不习兵,何以言!」
此言出自一小童口中,当是不虚,屈戎玉笑了。
小童瞅了屈戎玉一眼,道:「你笑什么?我称赞屈兵专,你倒笑得好像在称
赞你一般,不知羞!你们既然同行,一人无羞,皆无羞矣!四个无羞人,来此何
干?」
屈戎玉心情大好,也不在乎小童的冷言讥讽,道:「我们有事请教李泌。」
小童冷眼巡视四人,半晌后才道:「问什么事?」
「兵事!」屈戎玉立即应道。
「问我吧。」小童扬扬道:「若我不能答,再找先生不迟。」
屈戎玉一怔 ̄这小子好大口气!我出身云梦剑派,自幼习兵,难道还输给了
你?她瞥了君弃剑一眼,问上心来,即道:「吴起杀妻求将,是对是错?」
小童略作思索,答道:「若以兵家角度来说,他由此得一军赴战,从而扬名
宇内,号称『战国兵圣』,转战西河、大梁,破秦败魏,战必胜、攻必取,极其
风光,天下无人可及!但若他当初心慈不杀妻,岂能得鲁君信?不能得信,即无
军。无克齐一战,吴起一身本领即无所用,只恐要没没一世了。若以此观之,欲
成功名者,杀妻可也。」
屈戎玉听了,转视君弃剑,略扬眉头 ̄那意思是说:看吧!连吴起都叫你要
割舍得下个人,以大局为重了!
岂料小童只是一顿,又道:「但亦由此,吴起即被冠上无情无义之名,吴起
历仕鲁、魏、楚诸国,国君、权臣皆忌之,犹恐一朝吴起为求大功,将自己当作
其妻,又复杀之!既然不想被杀,只得先下手为强!故魏文侯亡、魏武逐之;楚
悼王死,昭雄谋之!吴起成功,由於杀妻;失败,亦由杀妻!这杀妻一事,使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