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闷出病了!」他冲进瑞思的房里,叫道。
「要找大夫吗?」瑞思若无其事的应道:「应该不用吧?你只是快病,还没真的病。等病了再去就好。」
她在看书,但只有其中两页快翻烂了,其馀则犹如新品。
瑞思的回答,与她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令曾遂汴一时无言以对。沈默半晌后,才道:「不然,好歹给我些酒钱……九儿说什么也不肯给!」
「你会诗仙剑诀吗?」瑞思瞄了他一眼,反问。
曾遂汴不假思索,随口便道:「我从来也不使剑!」
瑞思道:「天下武学,只听说君无忧的诗仙剑诀,需得以酒助兴,才能显得威力。你既不会诗仙剑诀,又何必喝酒?」
曾遂汴一怔,真应不出来了。
又过半晌,他叹了口气,道:「再不然……你至少也行行好,告诉我,还得要等多久?这般无止无歇的等下去,我真会疯了!」
「你很想打聚云堂吗?」瑞思又反问。
曾遂汴又一怔,思索了好一阵子,摇头。
聚云堂不是他的目标,害死了梅仁原、钱莹的崔旰和钱柜才是。
「那你就耐心的等着……」瑞思温然道:「我也一样,不想与聚云堂为敌,我以为连君弃剑都不想与他们为敌、林家堡上下全都不想!但问题是聚云堂不信,否则那监视我们一举一动的人早该走了。他一日不走,便代表聚云堂仍然将我们当成敌人,不论我们有些许动作,都可能引起他们的杀机。若果我们还想达成我们最主要的目标、还想活着入蜀,那就只能忍,忍到聚云堂不再将林家堡视为敌人为止……」
「那要多久啊……」曾遂汴愁然道。没酒喝、又没事干,他真的快病了。
瑞思一笑,道:「我怎知道!你去问问外边那位仁兄,或许他知道。」当然,指的是王仁政。
曾遂汴无可奈何,悻悻然走了。
瑞思摇摇头,又开始看书。
晋书。帝纪第一。高祖宣帝懿
。。。
另一边,蜀中,剑南节度使官邸,崔旰府。
四个月就这么无声无息、无风无浪的过去了。
如今河北战事已非胶着状态,崔旰也是一军之将,他很明白的知道,再继续维持现状,田承嗣必败无疑。
若果田承嗣一败、甚至投降,朝廷就会开始追查这次叛乱的起因。到时,田承嗣会不会把我崔旰的名字丢出来担罪?
官场如战场,想往上爬、甚至想求生,便只能踩着别人的尸体……
那可以肯定,是一定会的!
到时,我不仅官职不保、人头也会不保,更别说称王称帝了!
再想深一层……仲参!都是那天杀狗娘养的仲参!出这什么馊主意?什么把皇室血统的秘密流传出去,我就能有机会割据蜀中,自立为王?他根本就是打算陷害我,让我被朝廷问罪,革我职、杀我头,他才能从南边入侵,侵占巴蜀!
妈的!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发制人!
崔旰心意已决,当即传令唤来了二百亲随卫士,吩咐过后,立即行动。
二百亲兵出发后,崔旰坐瘫在椅上,呼了口气……
干掉他!只要先干掉他,就没事了。届时,就算田承嗣拉我出来扛罪也好,我还可以再把仲参丢出去。死人是不会辩解的。
「备寝。」崔旰向侍女喊道。但喊又非喊,因其有气无力。他太累了。
崔旰回到房里,在侍女的协助下换好了衣服,而后咿呀一声,侍女出房,拉上了门。<g躺平,闭上了眼,心想着:总算可以睡个好觉了……
但咿呀不唯一声,是两响。
崔旰心生不悦 ̄我都要睡觉了,谁又开门?
「干什么!?」崔旰转首向门口骂道。
但一睁眼,他愣住了。
他看到杳伦站在门外,刚刚帮他更衣的侍女面无血色的跌坐在旁。
下一瞬间,是一颗圆球向他飞来,飞落到被褥上。
是个头,人头,他最引以为傲、那二百亲卫队长的头!
崔旰饶是个沙场老将,也惊得瞠目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