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的?他真的……知道?
杳伦将君弃剑的反应看在眼中,却又话锋一转,道:「君公子为何不问不才令尊的下落?杀他的是我,你见了不才,竟尔毫无反应?」
君弃剑一听,身子一震,皱紧了眉头死盯着杳伦。
杳伦又慢悠悠地说:「自古来,杀父夺妻之恨,乃不共戴天。不才一直以为君公子重恩重情,因念令大父诸葛静拾养之恩,才对你那义妹诸葛涵呵护关怀备至。但真正教养你十余年的二父蒙难,你却装聋作哑,这是何道理?」
杳伦话说得慢,君弃剑已宁定心神,应道:「你的话,我不会信,又何必要问?或许……你的武学确有惊人艺业,但我却不认为你能胜过了二爹!」
「是吗?嘿!是这样啊!」杳伦呵呵一笑,道:「盲目的崇信!硬是把君聆诗捧上了天、拱成传说,他真就那麽强大到莫与能敌了?你可别忘了,当年灵山顶上,他的诗仙剑诀,也不曾擦到本族阁罗凤殿下的一根毫毛!不才可也学成了那『一纸之距回避』之法,君聆诗的诗仙剑诀,又岂是我的对手?」
「灵山顶上的事情,我不甚了了。但我却知道,二爹的身手绝对今非昔比;而你,却休想与阁罗凤相提并论!」
杳伦一听,不觉怒形於色。
因为皇甫望与徐乞刻意的造势,君聆诗的本事确实有被渲染夸大许多。君弃剑自是清楚,二爹是天才,此无需疑,但天才与无所不能并非等号。他不曾怀疑过二爹的智慧,但若是说武艺……
二爹的武艺自是不逊的,说句罕有敌手也不算夸张。但是平心而论,君弃剑真的认为二爹对於练武非常懒散,教自己时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全然没有点儿绝世高手、一代宗师的风范,才搞得自己出道时还被钱盈蹊落了一番。虽然这样作是让他有点莫测高深的味道啦,但就君弃剑来看,真要打起来,硬根深柢的徐叔叔,可比二爹要强悍得多。
南诏这边也是五十步莫笑百步,前任云南王阁罗凤确实是一代王者、不世出的绝世奇才、天弃鬼才,他身上的故事已多到不需要再渲染便已极富传奇色彩,但民众自有盲目的崇敬心理,只是『非人哉』还不够,必得弄到他『本非人』,甚至能与天上神佛仙将相提并论、犹能胜之才算完。现在的阁罗凤,在中原是传说,在南诏却成了神话般的存在了。
君弃剑自随君聆诗离开神木林後,再未去过云南,也未曾刻意探听,自不晓得现今南诏把阁罗凤说成了个什麽样子,这随口一说,却像是恰巧戳破了杳伦的大话,只将杳伦气得满脸胀红。
两人怒目相视了好一阵子,杳伦终於收了怒气,道:「你既不关心,那君聆诗的死生暂且不提!……哼!你不敢入蜀,又是怎麽来着?」
「干你屁事?」
杳伦登时双目圆睁、不敢置信地死盯着君弃剑。
这浑小子!他奶奶的浑小子!居然这样和我说话?不怕我一掌将他立毙当场吗?
慢着……他如此有恃无恐,莫非真是装病?不可能啊!哪有人装病能装到连体内气脉都虚弱不堪的?
但是……他又在衡山神龙潭露过一手,以完全相同的气机运用及招式来对敌于仁在,与那名满天下的聚云堂主斗得不相上下……聚云、回梦二堂的游梦功修息功法原就不同,他不可能事先练过聚云堂所拥有的游梦功字诀!那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在瞬息之间探查出了于仁在的内息流动、发力所在,并且加以模拟运用!这……说来简单,却最是不可思议!若果如此,那这浑小子在内息的引导之快、运用之妙,可称得旷古绝今了!这麽一来,他便要压抑内息装病,似也不无可能……
他奶奶的!
杳伦强自压抑怒火,忍住将君弃剑立毙当场的念头,迳又问道:「那不才再问你,林家堡於江南已无敌手,为何……」
「干你屁事!你的问题愈来愈无聊了!」
操你奶奶妈妈姐姐妹妹呀!!!!!!
还有曾祖母!!!!!
还有你老婆!和徒弟!
对……操你徒弟!
杳伦怒到了头,却是不怒反笑,笑得十分开怀。
君弃剑仍旧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君弃剑却是很清楚的,自己是在装腔作势。
不知为何……他一见到杳伦,就有种莫名的嫌恶感!这种感觉在仲参身上不曾有过,他虽知仲参奸险毒辣,却已有正视其为敌手的认知。对敌相交,原是容不得情,仲参所作所为,君弃剑虽不认同,却能接受。
虽然还是不清楚仲参为何敌视於己?
但这个杳伦……看来落落大方、光明正大,却有着与仲参完全不同的阴蛰!若说仲参是个真小人,杳伦就是个伪君子!
君弃剑由来最讨厌这种表面功夫作足、背地里却算计无数的伪君子!在这种人面前,他绝对不假辞色!
只是,他没有想到,杳伦这人,攻心的本事绝对不在仲参之下。杳伦受了这会子气,决定要将手里的牌打出去了。
「君公子无意称霸武林,不才明白了。但却没有想到,君公子竟能连蓝家姑娘的下落都不闻不问哪!」